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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致命的细节(三)(2 / 2)


  “好叫大人得知,昨夜事发时,某正在西院里净手,忽闻惊呼声响起,第一时间便赶了来,待得到了此房外时,赵禄等人已发现小翠姑娘死在了房中,在下自不敢大意了去,当即便着下人们将此房舍团团包围了起来,故,某敢肯定,除了赵禄、赵彪等五人之外,再无人进过此处,某也自不例外,换而言之,案发现场理应是原封不动的。”

  “那么,问题可不就来了——按仵作的勘验,死者在被害时,可是曾拼命挣扎过的,照此而论,现场该有不少抓痕、踢痕才对,可谢大人您且细察,床榻上的织锦被单看似凌乱,但其上却并无抓痕,而锦垫子上也没见有死者踢打的痕迹,那岂不就意味着一件事——这里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是在别处被害,而后方才被人移尸到了此处的。”

  “既如此,那么,赵默又是从何认定死者就在此房中的呢?答案显然就一个——此獠即便不是移尸之人,也绝对是知情者。”

  谢央只这么一问,赵文振的嘴角立马便又微微地勾了一下,而后方才详详细细地点出了最大破绽之所在。

  “大人,我冤枉啊,小的确实是奉了大少爷的命令带小翠姑娘来此的啊,大人,人肯定是大少爷杀的,小的冤枉啊……”

  赵默万万没想到移尸的细节居然被赵文振这么个“不学无术”之辈给看破了去,心慌意乱之下,赶忙扯着嗓子便狂呼了起来。

  “冤枉?呵,行,我这就让你彻底死心好了,谢大人,您且来看,死者脖子上的青肿之处皆斜向上方,足可见死者其实是被人凌空掐死的,能为此者,必是身大力不亏之人。”

  “另,死者双手几个指甲都已倒翻,可指缝处却未见有血肉碎末,由此可见,凶手在行凶时,无疑是戴上了手套的,即便如此,鉴于死者的挣扎力度之大,行凶者的手上也肯定会有明显的抓痕。”

  “昨夜案发后,在下便即严令府中所有男丁尽皆聚集在此房外,故而,凶手是断然来不及去处理伤痕的,大人只须让衙役们仔细查验一下,便可抓到真凶。”

  赵文振根本没在意赵默的疯狂,一摆手,将谢央引领到了榻前,指点着尸体上的伤痕,细细地剖析了一番。

  “来人,彻查!”

  谢央万万没想到赵文振的心居然是如此之细,论及断案能力,竟比他这个老刑名还强出了一大截,心中当真是佩服得个不行。

  “噌!”

  谢央话音方才刚落,正跪在赵禄身旁的赵彪突然蹿起了身来,二话不说,扭头便要往门外冲了去,动作倒是很麻利,问题是房门处早被衙役们给堵住了,哪怕这厮身高力大,却又哪可能真杀得出重围,也就只抵挡了三两下而已,便即被一拥而上的衙役们狠狠地打翻在了地上。

  “禀大人,经查,赵彪的双手手腕、小臂处果然有爪痕数道!”

  饶是赵彪奋力挣扎个不休,可又哪架得住众衙役们的弹压,很快,徐班头便即将勘验结果禀报了出来。

  “狗贼可恶,来啊,将这帮蠢货都给本官押回府衙!”

  移尸的证据已然确凿,而行凶之人又已被擒,这一切显然已足可明证赵默、赵禄等人串谋构陷主家之事实,谢央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然了,有鉴于赵家爵位争夺之惨烈,谢央自是一刻都不愿在此多呆,只一声令下,便即领着众衙役们就此匆匆离去了……

  “大少爷英明若此,老爷在九泉之下亦可安心了。”

  老管家赵福虽说一直是站在前任一边的,可说起来他对前任的莽撞与纨绔其实也有着诸多的不满,之所以不曾改弦更张,完全是秉承长幼有序之理念罢了,而今,见得赵文振翻手间便已挫败了王氏那头的阴谋,赵福当真是老怀大慰来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事恐怕还有不少变数啊。”

  案情看起来是明朗了,可要说就这么便能渡过难关么,在赵文振看来,那也未免太过乐观了些,没旁的,要知道王氏的兄长可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官位虽不算高,也就从五品上而已,可手中的权柄却是不小,掌握着满朝文武的勘考大权,他若是出了面,这案子还未见得真能一查到底,换而言之,要想确保爵位不旁落,后头的事情还多着呢。

  “啊,这……”

  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赵福不由地便傻愣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福伯,我有些饿了,且去整些食物,直接送到灵堂便好。”

  老管家虽说忠心耿耿,奈何见识毕竟有限,也真没啥大能耐可言,跟他说得再多都毫无意义,这等平白浪费唇舌的事儿,赵文振自是不会去干,也就只丢下了句交待,便即拖着脚,往灵堂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