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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我答应了(2 / 2)

  小林老师紧张兮兮的看了眼实验室一角的两袋煤。

  他得向系主任申请额外的预算,这显然不够啊。

  这时候读大学是没学费的,国家和省里的拨款也是定额定量,学校也穷得很。

  省大校园内都种起了菜,一方面方便农学系的同学做研究,另一方面嘛……丰富食堂的菜色。

  化学系没有菜地,不过倒也不缺资源。毕竟老师们经常去一些化工厂、机械厂帮忙。投桃报李,这些国营工厂总会给一些本场特产。

  石油和煤都不缺。

  但人家是每个月准时送来,现在还没到时候呢,就用完了,这好像不太好。

  小林老师说完有些忐忑,“要不我制定个实验室标准,额定用量?”

  系主任推了推眼镜,“她用这玩意儿胡搞了?”

  “那倒没有,是在做聚酯,我看了下做的还挺不错,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书,说是要做的聚酯纤维要特别的细,所以现在一直在重复实验。”

  “又没浪费,你怕什么?”系主任瞪了一眼,“学生有求知精神是好事,我还怕他们畏手畏脚连实验都不敢做呢,你看这些一年级的学生,有几个跟阮文似的?”

  小林老师觉得这下子骂的人有点多,“他们倒也没偷懒,就是基础差,都在补基础知识。”

  “知道,我脑子又没糊涂,可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别看考上了大学,但也不见得是人才,更别说是天才了。”

  风口上猪都能飞起,话糙理不糙啊。

  小林老师轻咳了声,“那我就不折腾了。”

  “我给李厂长打电话,回头你去炼油厂那边弄两桶油回来。对了,跟阮文说一声,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

  他十分中意这个学生,不止是阮文当初舍弃清北而选择本校。

  更重要的是,从阮文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想东想西,系主任摇了摇头,继续忙碌起来,他在编纂教材。

  新一届的招生开始,大学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也快退休了,总该做点什么留给系里才是。

  ……

  阮文和谢蓟生再度见面,已经是六月底了。

  没有城市热岛效应,现在的夏天倒没有那么炎热难耐。

  谢蓟生看着阮文递来的东西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上季度棉厂发员工福利,陈主任特意给我留了一些布料,前些天她来省城开会带给了我。”

  谢蓟生反应过来,“我不太会这个,可能做不了衣服。”

  “谁让你做了啊。”阮文瞪了一眼,“不好就去学小谢同志,下不为例。”

  丢下那小包袱,阮文起身离开。

  谢蓟生哪想到她说走就走,一把抓起追了过去。

  解开包袱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件棉布的短袖衬衫。

  他大步上前,抓住了阮文的手,“你做的?”

  “阮文同志哪有这手艺啊,才不是她做的呢。”

  显然是在发小脾气。

  “很好看,阮文同志的手很巧。”

  他抓起阮文手,不复往日的细细白白,上面透着油气,而且还有几道不大不小的疤。

  “怎么这么不小心?之前那个药膏,还有吗?”

  阮文有些不好意思,“做实验嘛,难免的。”弄伤手的时候她也觉得疼,觉得有点委屈。

  可是矫情了一下也就过去了,“你试试看,怎么样。”

  这衣服还真不是她做的,就是设计了款式,去裁缝店找裁缝弄的。

  那针脚得多细密,阮文觉得自己做的话怕不是要把十个手指头戳成马蜂窝。

  招待所的房间不算大,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书和图纸。

  阮文指了指,“我能看吗?”

  “嗯,那些都是我讲课用的,可以看。”

  在保密工作方面,谢蓟生和阮文一向都能达成共识,不会让对方为难。

  阮文发现这些图纸有些不对劲,“你不是学的机械制造吗,怎么还去土木系讲课了,小谢同志你还挺多……”面手的嘛。

  阮文的话被吞咽了下去。

  她忘了谢蓟生正在换衣服。

  其实谢蓟生身材好这件事,阮文早就知道。

  毕竟当初她可是大晚上的去院子的水桶里搞冰块,给他物理降温。

  只不过那时候人躺在床上,生死未知。

  不像是现在。

  他人就站在那里,宽肩瘦腰,一眼望去就是那巧克力似的腹肌。

  阮文忍不住多看了眼,她觉得自己有点太色了,这不太好。

  可眼睛依旧没舍得挪开。

  谁不喜欢看好看的身材呀。

  谢蓟生没想到阮文的眼神这么直白,他笑了下,“你之前不是看过吗?”

  “哪有!”反驳后,阮文又想起来,“你那时候就醒了?”

  她记得,当时她从床上爬下来,还被谢蓟生抓住了脚踝。

  “习惯使然,那时候有些迷糊,还以为是卫生员帮我处理。”

  彻底清醒后才知道,并不是卫生员。

  那那双柔软的手是谁的?谢蓟生很快就从阮姑姑那里得到了答案。

  “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你那时候都快死了。”阮文说的坦白,“要是我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不如找根面条吊死。”

  谢蓟生被逗乐了,系上衬衫的纽扣,“其他人不见得有你这么大胆。”

  “到底是一条命。”很多事情做错了可以再来,可是命就那么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阮文珍惜自己的性命,同样也重视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这不也不亏嘛,你抬抬胳膊看袖子那里舒服吗?”

  阮文上前一步,帮他拉平了衬衫上的褶皱,“我就说我眼光好嘛,那个裁缝非要说染上色才好看,都搞成蓝色有什么好看的?小谢同志你身材好,就该穿白衬衫,嗯,回头再弄条黑色的西装裤就更搭配了。”

  谢蓟生看着那透着满满笑意的眼,“你审美很好。”

  阮文觉得这是夸赞,可是这夸赞又有些古怪,“你这话让我觉得,你其实是在夸自己。”

  “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略显得臭美。”阮文轻笑了下,“等回头我去百货商店看看,看能不能再做条裤子。”

  这白衬衫和蓝色的工装裤着实不搭。

  “你给建明做了衣服吗?”

  “做了,让人捎过去了,汪主任的同学不是在火车上工作嘛,拜托他弄的。对了汪主任今年参加研究生考试了呢,也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

  研究生考试是在五月份进行的,和去年高考不同,这个分数线迟迟没有公布。

  之前汪常阳来信告诉阮文,说了近况,但没说考得如何。

  阮文最近一直在关注报纸新闻,没看到说说复试的事情。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紧张。

  谢蓟生想了想,“他考的哪里,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首都煤炭学院,不过这是不是不太好?”

  谢蓟生笑了下,“没事我有同学在那里工作,打电话问问他应该没问题。我换下衣服咱们去打电话。”他的小姑娘,心里头存在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不过有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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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