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画龙点睛

林歧心中巨震，他非常确定在此之前湖面一片平静，除了一望无际的水域，并没有其他。

而现在，竟然凭空出现一艘舟船，素来谨慎的林歧心中不由有些惊惧，一时犹豫不定，不知道是否要上船。

“金瞳不灭，轮回不止，先生如果再不上船，老生可是要走哩...”老翁突然了一句莫名深奥的话。

林歧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老翁的话是什么意思。

咚咚！

地面微微震动，林歧神色一变，看来严宽等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林歧甩了甩头，或许这舟船是冥冥之中的天助呢，实在想不通，林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走吧！”随即林歧迈步上船，老翁眼中古井无波，熬着船桨，慢慢朝湖心划去。

舟如同一片漂浮在水面的叶，伴着轻轻荡漾的湖水，慢慢驶离岸边。

老翁的动作很慢，很自然，也很平和，林歧呆呆的坐在船舱之内，一时之间竟然看入神了。

他觉得老翁划船的动作好像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道韵在其中，但要仔细去琢磨这股道韵又一下消失，抓不住。

老翁没有话，只是那边平静的划动，而林歧不知道是走神了还是完全沉浸在了老翁那简单的划船动作之中，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两人非常有默契一般，互不言语。

但林歧没有发现的是，老翁看似很慢的动作，但眨眼之间，舟竟然已经远远离开了岸边，回头看去，远处的山林化作一道地平线，已经无法看清了。

这时，林歧烦躁焦急的心情竟然在此时慢慢平和下来，他似乎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老翁缓缓划动的船桨，一起一落，一进一退。

慢慢的林歧闭上了眼睛，但脑海之中仍然不停回放这老翁那简单的动作，怎么都挥之不去。

林歧的手无意识的轻微摆动起来，似乎在模拟老翁的动作，似乎要抓住那一股难以言的道韵。

“悟性不错！”老翁看着林歧，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赞赏的点了点头。

.........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已经悄悄沉入山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而林歧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他竟然进入了习武一来的第一次顿悟之中。

外界的一切此时与他都没有了关系，他仿佛置身在一片空旷的天地之中，天空只剩下老翁那极其简单的熬桨动作，在林歧脑海之中不停的演绎。

忽然林歧缓缓抬起了右手，双指并拢，如同作画，想要试着去临摹老翁的动作。

可是林歧却迟迟下了不手，他不知道应该从何下笔，面前的天幕犹如一层隔膜，挡在林歧面前。

哗！

林歧的手终于动了，一笔一笔，毫无规律可寻，毫无章法可鉴，粗浅至极，但隐约之中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韵味在其中。

但每一次林歧的右手抬起，食指画出的同时，他的眼中虚无都会泛起一层层涟漪。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歧如临摹般去画下老翁的动作，从开始的快速，渐渐缓慢下来。

一笔一笔的画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歧不知道自己画出了多少笔，眼中虚无的天幕仍然没有破碎的迹象。

他的每一笔都各自看似一样，可实际上却有所不同，如果他画下了一千笔，则千笔不同，如果他画下了一万笔，则万笔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