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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怨偶第3节(1 / 2)





  萧通判之女萧淑慧偏头看了范清如一眼,眼神淡淡,不发一言。这一群闺秀之中,萧淑慧的打扮最为素净,正好合她满身的书卷气。

  沈月华四下一看,抚掌笑道:“可算是来齐了,我这院子什么花都有,正是开得热闹的时候。待会儿你们这些个才女可得好好作几首诗,我肚里没几滴墨水,就等着听听你们的大作啦!”

  说罢,沈月华一手牵着柳韶光,另一只手去挽萧淑慧,亲亲热热道:“咱们的萧大才女,接下来可都看你的了!”

  “就知道你要取笑我。”萧淑慧佯怒,“等会儿点茶,我可不依你的来。”

  “好姐姐,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同我计较。”沈月华赶忙撒娇亲昵地挽着萧淑慧的胳膊,笑眯眯道,“姐姐的分茶手法愈发炉火纯青了,上回那分的那仙鹤戏水,我爹听了都赞不绝口!今天我想看百花争艳,姐姐便依了我吧!”

  萧淑慧无奈摇头失笑,沈月华只当她默认了,当即欢呼一声,领着众人往后院而去。

  还未入得后院,众人已觉满院生香,穿过两道回廊进了院子,便见姹紫嫣红开遍,桃杏梨花、蔷薇、海棠、玉兰等争奇斗艳,又有兰花牡丹等含苞待放,端的是热闹非凡,美不胜收。

  沈月华伸手一指旁边的书案,爽朗对众人笑道:“笔墨纸砚都为大家准备好了,请吧。”

  又指着主位左下第一个位置对沈月华道:“茶具都为你备好了,就以你点茶分茶所用时间为限,待你分好茶,其他人也该把诗写好交上来了,到时候,再劳烦你评议一回。”

  “你可真会使唤人,照你这么说,我就不用作诗了?”

  “姐姐何等才情,便是点茶分茶,也碍不着姐姐作诗。”

  萧淑慧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径直往案几旁坐下,仔细看了茶具,而后满意点头,优雅地倒了茶粉,娴熟地注了少许水,一手拿着茶筅,一手托着茶盏,细细筛打起来。

  其他人则四下散了去,细细赏花,院外琴声悠扬,柳韶光放眼望去,入眼皆是美景美人,也觉惬意。

  沈月华则拉着柳韶光悄悄咬耳朵,“待会儿诗会完了,我们便去隔壁打马球。你这回可别烂好心又把严宝珠带上,她那风一吹就倒的模样,站在哪边哪边就该输。”

  这话说的,仿佛严宝珠是个扫把星似的。柳韶光眼中漾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笑着应了,而后找了个借口去寻范清如。

  范清如乃是范同知的嫡女,范夫人膝下就这一个女儿,自然一心为她打算,少不得要给她多攒点嫁妆。奈何范凌的生母也是个有手段的,更兼范同知看重独子,是以范清如在范府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在外头也憋着一口气,处处想同沈月华和萧淑慧一争高下。

  只是性情不及沈月华率真爽朗,又不若萧淑慧才华满腹,气度过人,只得憋气。

  柳韶光心知范清如有勇无谋,正好做那把揭穿范凌和严宝珠丑事的刀。

  只要范凌丑事暴露,范清如和她娘就能让范凌吃上好大苦头,如此也算是帮了范清如一把,免得她像上辈子那样,嫁妆并未从公中得到多少,充场面的全是范夫人自己的陪嫁,全部的好处竟都叫范凌得了去。

  柳韶光才不愿叫范凌得意,那样没有担当又爱沾花好色的登徒子,要不是他爹是同知,也不知被人打死了多少回。

  那头范清如见柳韶光过来,已然挑眉,“哟,你不跟在沈姐姐后头,反而来我这作甚?”

  柳韶光被刺了一句也不恼,笑吟吟道:“见你这身打扮好,过来多看几眼。”

  倒把范清如闹了个大红脸,啐道:“你要想看美人,自个儿照照镜子便是,这会子却来拿我取笑!”

  柳韶光又是一笑,只道:“沈姐姐方才说了,待到我们作完诗,便去隔壁打马球。姐姐打马球可是一把好手,我可是特地来取经的。”

  “取什么经啊?我看你就是特地来寒碜我的。你那身骑术,谁看了不夸?用得着来问我?”

  “我这不是有事想请你帮忙嘛。”柳韶光随手拿了支桃花簪进范清如发间,还颇为自得点头,“人面桃花相映红,果然美。”

  范清如撑不住笑了,“你这张嘴啊,不知道吃了多少蜂蜜,尽会说好听话。行了,要我帮你什么?你尽管说,我应了便是!”

  柳韶光便朝着严宝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低声同范清如商量道:“我见宝珠姐很想同你亲近,这回便叫宝珠姐和你一队,你多照看她一点,如何?”

  “怪道先前一个劲儿夸我,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范清如瞪了柳韶光一眼,“行吧,既然答应了你,便是要带上个拖后腿的,也没法子了。”

  柳韶光又笑,“隔壁马球场可是严家产业,宝珠姐虽然体弱,但极擅相马,一会儿准能给你挑出一匹良驹!”

  范清如不耐地冲着严宝珠招招手,严宝珠正同柳玉莲说话,见范清如这般动作,连忙迎了上来,对着柳韶光一笑又立即偏过头去,不敢直视柳韶光明媚清透的目光。

  待到范清如说了马球组队之事后,严宝珠的眼神便微微一亮,期待着望向范清如,连连点头保证,“范妹妹放心,我定然不会拖大家后腿!”

  范清如冷哼一声,“谁是你妹妹?我娘可没给我生出个姐姐来。”

  严宝珠一张俏脸登时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半晌才勉强一笑,低声细语同范清如赔不是,“范小姐莫要见怪,是我多嘴了。”

  柳韶光心中啧啧两声,只道自己上辈子怕是也没长眼睛,严宝珠可没这么低声下气讨好过自己。

  这么想着,柳韶光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只拿眼觑范清如,“这首《汉宫秋月》已然便要结束,萧姐姐也快分好茶了,你再不把诗补上,怕是要拿个‘魁首’了!”

  范清如给了柳韶光一个白眼,严宝珠见状,温温柔柔地出声打圆场,“不如让我看看能否帮上忙?”

  “谁让你帮了?”范清如更为不满,“我便是拿最后一名,也不叫人帮忙!”

  严宝珠再次吃了一顿排头,泪盈于睫,范清如顿觉头大,连忙道:“我可没欺负你啊!算了算了,等会儿打马球的时候你跟着我,别把自己摔着了,输了便输了吧。反正我大哥今天也在马球场,让他过来给我助威,顺带指点我们一番,我就不行,我们还会输!”

  严宝珠耳尖红愈滴血,飞快地瞥了柳韶光一眼,绞着手帕轻声道:“这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本朝男女大防又不像前朝一般苛刻,做兄长的指点一下妹妹又有何不可?”

  柳韶光嘴边泛起一抹冷笑,现在知道不妥?和范凌私通的时候也可没见你觉得不妥。

  不多时,筝停茶止,萧淑慧含笑将茶盏递给沈月华,柔声道:“你瞧瞧,这兔子可还合心意?”

  沈月华已经爱不释手地仔细端详了起来,嘴里冒出一长串夸萧淑慧的话,萧淑慧眉眼含笑,丝毫不以为傲,名利不往心头去,纤尘不染带香来。

  其他人的诗也都写好了,沈月华通通收好往萧淑慧跟前一放,而后眼巴巴地盯着萧淑慧,目的显而易见。

  萧淑慧失笑,一一将诗念了出来,而后评道:“诸位皆是才情过人,我所评判的,也不过是我一家之言,当不得真。依我所见,便是这句‘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为妙。”

  严宝珠面色一喜,努力学着萧淑慧的姿态做出淡定自若的模样,却还是遮不住浑身的喜意。

  沈月华却不喜这诗中的幽怨,转而笑问萧淑慧,“萧姐姐莫不是忘了,你自己还未作诗呢,莫不是要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