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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怨偶第41节(2 / 2)


  ◎惊骇往事◎

  柳韶光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瞪大了眼,险些发出一声惊呼,迅速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惊骇地看着徐子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徐子渊似乎不太意外的样子,握着柳韶光的手紧了紧,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柳韶光轻轻点头,徐子渊见她面上满是震惊之色,便松开了她的手,缓缓将她揽进怀里,贴近她的耳朵,用气声道:“别出声,我早有猜测,只是今日证实了罢了。”

  柳韶光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激动,万万没想到太后和永宁侯竟然会有交情。

  当朝太后夜里来找永宁侯,这要是传了出去,多么骇人听闻!

  惊骇的同时,柳韶光又觉得有些刺激,屏住呼吸,眼都不眨地盯着窗纱外,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场面。

  永宁侯见了太后,也毫不意外,稍稍翻了翻身便是一顿咳嗽,好半晌摆手告罪,“太后娘娘,恕臣失礼,不能向娘娘行礼了。”

  “无妨,哀家也不在意这个。”太后眉眼淡淡,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神往永宁侯身上扫过,在他的伤口处停顿了一瞬,而后垂下眼,片刻后才轻声道:“我之前便允诺过,会保你平安,你又何苦如此?”

  柳韶光听到此处,身子又是一震,脑海里就跟炸了个响雷似的,霍地抬头再次看向徐子渊,太后这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可太耐人寻味了。保住永宁侯的命,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太后做保,保住永宁侯的命?而永宁侯显然没听太后的。

  同时,也证实了柳韶光先前的猜测。永宁侯的重伤,果然是他有意而为。

  柳韶光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却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却砰砰跳得飞快。

  牵扯到太后,能让永宁侯拿命隐瞒的事,必定是能捅破天的大事。

  柳韶光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该不该听,若是被太后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太后给杀人灭口。

  柳韶光紧紧咬住牙关,放缓了呼吸,连胸口憋得有些难受都忽略了,伸手环住徐子渊的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温暖,柳韶光原本有些发慌的心登时就平静了下来,莫名觉得心安,靠在徐子渊怀里,屏息凝神听着永宁侯接下来的答复。

  永宁侯又是好一阵咳嗽,而后面上浮现出太后熟悉的爽朗笑容,坦然地看着太后,满眼都是对生死的不在乎,“我若是不死,陛下不会放心永宁侯府。”

  “陛下待子渊极好。”

  “所以我更加不能戳陛下眼珠子,免得连累那兔崽子也遭陛下猜忌。”

  柳韶光越听,眉头锁得越紧,什么叫做怕景元帝猜忌徐子渊?永宁侯到底干了什么让景元帝忌讳的事,竟然连太后都压不住?

  徐子渊的眼中也浮现出讶异之色,呼吸也放缓了些许,搂着柳韶光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度,紧紧盯着窗纱,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在他怀里的柳韶光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徐子渊身子的紧绷,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从上往下抚着他的背脊。

  外面。太后又是轻轻一叹,“是我对不住你,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太后言重了。”永宁侯又是一挥手,眼中终于流露出几分恨意,“我更该谢谢太后,给了我一个报丧子之仇的机会。”

  惊雷一个接一个,柳韶光整个人都麻木了,几乎不敢往深了想。

  丧子之仇,以永宁侯的地位,还要太后给他报仇的机会,报完了仇,还担心被景元帝忌讳。

  天老爷,柳韶光这会儿宁愿自己的脑子别那么灵光,这一推测出来的真相,简直吓死人。

  徐子渊也难掩意外,眼中慢慢泛上沉思之色,丧子之仇?当年徐子敬的死,并不是意外?

  柳韶光搂着徐子渊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太后和永宁侯这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消息简直惊悚连连,柳韶光已经被刺激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又往徐子渊怀里藏了藏,遮住自己跳得太过厉害而太响的心跳声。

  徐子渊紧紧抱着柳韶光,二人在晦暗的角落紧紧相拥,仿若两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相互取暖,偶尔有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二人身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光点,让二人身上慢慢透出一丝暖意来。

  太后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顿,忽而抬头看向永宁侯,素来凉薄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暖意,又极快地消失不见,只是轻声道:“徐骁,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便是算准了你的性子,才叫你和我联手,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柳韶光的眼神更加无奈了,闭了闭眼,嘴边溢出一句无声的叹息。

  大逆不道……能让当朝太后判定为“大逆不道”的事,还能有什么?

  怪不得永宁侯三番两次想办法重伤,他要真参与了进去,景元帝也知道……天老爷……

  柳韶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牙关紧咬,面露纠结,既想听一听这些秘闻,身子又因为听了这些秘闻而微微颤抖。

  徐子渊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右手轻轻拍着柳韶光的后背,望向窗纱外的眼神却是一片幽深。

  永宁侯听了太后的话,又是爽朗一笑,一边咳嗽一边道:“咳……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先帝若是像当年登基时那样英明,我也未必能下定决心为我儿报仇。可是他后期那般昏聩无道,文武百官叫苦连天,百姓们怨声载道,又有胡人虎视眈眈,再让他祸害下去,怕是社稷不稳!”

  “咳咳咳……”永宁侯说到激动之处,又是一通猛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闭了闭眼,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痛色,“那是我的儿子,我膝下就这两个儿子,先帝是想绝我的后啊!”

  即便当初已经要了徐子敬的命,先帝也并没有放过徐子渊。抓不到永宁侯府的把柄,便又想出一计,让徐子渊去给当初的七皇子,如今的景元帝做伴读。

  而当初,太后和景元帝,并不受宠。

  换句话说,太后和景元帝,都是先帝放弃的那一方,是先帝用来铲除永宁侯府的工具。

  若不是先帝步步紧逼,永宁侯也不会和太后联手,送了先帝最后一程。

  早在干这事儿的时候,永宁侯就已经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了,如今也很淡然,“太后您也不必劝我,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允许臣子弑君,早在当初同意您的要求后,我就没想着自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太后一时语塞,她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说些“陛下不会在意”之类的话来安慰永宁侯。两人都不是什么天真善良之辈,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永宁侯和太后联手送了先帝归西,在景元帝登基之事上也出了大力。景元帝虽是受益方,但帝王多疑是常事,他日景元帝再见了永宁侯,脑海中想的到底是这是助朕登基的功臣,还是胆敢弑君的乱臣贼子?

  永宁侯不想拿整个侯府去赌。

  好在景元帝和徐子渊还有当年的情分在,又有太后从中转圜,只要他一死,景元帝心中没了芥蒂,徐子渊也就不会被他连累。

  太后心知自己也劝不住永宁侯,沉默了许久,唇边溢出一声叹息,“你好好保重身子,至少现在,皇儿还是关心你的。”

  “所以我就更该别活长了。”

  太后失语,转移话题,试图用徐子渊拉回永宁侯的决定,“你这些年一直漠视子渊,事到如今,还要对他冷漠相待吗?那孩子面上虽然冷情,其实很是心软。这些年,你也好,吴氏也好,都不曾对他有半分温情。现在他成亲了,还带着妻子来陪你,可见那孩子心里是孝顺的。你已经重伤,我不多劝,只是这最后的时日,好歹留点父子温情,也不叫你自己留有遗憾。”

  永宁侯一怔,心下有片刻意动,而后又转为冷静,淡淡道:“何必呢?就算有千万种不得已,当年我对不住他,也是事实,有何苦在最后还叫他揪心?这样也好,他日我这个对他素来不好的爹走了,也没什么可伤心的。至于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