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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

  易灵谣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道,对了,你喝酒么?

  这次云昭想也没想,不喝。

  易灵谣忍不住笑了起来,回答的这么干脆,别是个一杯倒吧?那是怪丢人的。

  云昭显然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面不改色的补了一句,喝酒误事。

  易灵谣将信将疑。

  云昭把刀斜靠在桌子的一侧,从易灵谣的角度只能看到半截刀柄,但就算这一点也足够她瞧见那摇摇晃晃的玉葫芦。其实刚刚她看着这个葫芦就一直有个问题,这个问题她之前也问过,云昭没回答,反倒叫她念念不忘了。

  她咬着筷子,犹豫再三还是试探着的开口了,能问你个事儿么?

  云昭半垂的眼皮子撩了一下,什么?

  关于你那把匕首。易灵谣说,听我娘说,你们玄字宫的收入应该是很可观的,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嗯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么艰苦朴素?却有个那么精致的匕首,难不成是攒下来的钱都用来买那把匕首了?

  云昭的眼皮子在听完这一串拐弯抹角的发言之后又垂了下去,她仍旧保持着拿筷子的动作,却没有再从碗里夹东西。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仅仅是瞳孔中一丝丝似有若无的闪烁,就让易灵谣分明的瞧出来,她是在考虑某件对她来说,尤为重要的事情。

  易灵谣以为自己会得到和上次一样的答案,她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云昭淡淡开口,不是买的。

  易灵谣眼睛一亮,那是?

  别人送的。突破了那层障碍之后,云昭后面的话就不再需要那么久的读档时间了。她轻轻放下了筷子,看起来像是已经吃饱了。

  在易灵谣的殷勤夹菜下,她吃的确实不少了,但碗里还有些剩余,可能是易灵谣提出的这个问题强行占用了剩下的肠胃库存,让她觉得有点堵。

  那是,谁送的?易灵谣问的很小心,生怕惊扰了她似的。

  云昭却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见过她一面。

  易灵谣一手撑着桌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见过一面就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很有钱?

  云昭依然摇头,不清楚。

  长什么样总知道吧?

  易灵谣不知道这才是最可笑的一点,云昭有些自嘲,没看清。

  老奶奶我都不扶,就服你。

  易灵谣简直不知道她是真不清楚,还是成心不想跟她说实话,然后就听云昭继续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咳易灵谣险些被一口羊奶呛死。

  十八年前你才多大啊?反正十八年前易灵谣是还没出生呢。

  六岁。

  她呢?

  不知道,大概也是五六岁吧。

  这是什么美少女养成的梗,那么点点大就能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了?那送东西的小屁孩知道自己这么败家么?回家之后铁定是挨揍了,没准还想回头要回来,结果找不到云昭的人了。

  别说别人,就是易灵谣这么个带着成年人思想穿越过来的,小时侯都不带敢这么玩的。

  你这段故事,有点刺激啊

  云昭像是一早就知道易灵谣会是这么个反应,其实不管是谁,应该都逃不了这种反应。

  多匪夷所思啊,哪怕是她自己,直到现在都觉得这件事一点都不真实,要不是那把匕首真真切切,她早就该从梦里清醒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就没见过了呢?易灵谣一边满怀震惊,一边还有一种没听爽的架势。

  但这个问题显然也不会得到答案了,云昭光留着别人的信物,但对于事情的本身,完全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好吧,那另一个问题。易灵谣说,你的钱都哪去了?

  然而这次云昭脸上连仅有的那点犹豫都荡然无存了,她的态度十分鲜明不说。

  打死不说。

  *

  练红玉站在塔楼顶端,她面无杂色,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雕塑一般静置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继而从天边飞来一只花色独特的鸽子,径直落于她的手臂上。

  练红玉取了鸽子脚上的信,接着手臂微抬,那鸽子便又飞走,很快隐入黑夜。

  她把信放在身后随从举着的金巧盘上,然后从塔楼上拾级而下。

  易天璃侧倚在正殿的教主椅上,早就等的困乏了,身后的丫头手法娴熟的替她捏着肩,越捏越是舒服叫人的昏昏欲睡。

  就在她差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练红玉才慢慢悠悠的从正殿大门走了进来。

  练护法好大的胆子,隔三差五的叫本座这么等你,该当何罪?出口的是分分钟都能吓死人的话,但语气却慵懒轻浮,完全听不出几分威慑力。应声而至的练红玉更是处之泰然,半点惧色也没有。

  她动了动嘴皮,鸽子飞得慢。

  易天璃气的想笑,对,怪鸽子。

  她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表示打趣到此为止,可以开始正题了。

  天极教接的任务向来要划分三六九等,但上下都没有限制,只要给钱,不管是要取当朝皇帝的脑袋,还是帮张三李四家找走丢的阿猫阿狗,都照接不误。

  不过能上秉到易天璃这边的,自然得是九等以上,重中之重的事情。

  有人要取恒山派掌门首级。

  其实说是重中之重,但易天璃日日听这些江湖纠纷,再怎么严重的事情到她耳力也都觉得不值一提了。无非是走走样子,能亲自做个决断更好,懒得做的,就扔给练红玉。

  不过这次的事件却是有点特别,顿时就提起了她的兴致,恒山派?

  是。

  易天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恒山派最近命运多舛啊,上次是被偷了镇派秘籍《七绝剑法》,这次直接要掌门首级了?

  她颇有些同情的啧了啧嘴,完全没意识到偷秘籍的就是她的人。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是派的玄九去的。这事儿或许都不用刻意去记,实在是过于印象深刻。

  是。

  易天璃问,那练护法认为,这次派谁合适?

  玄字宫现有七人赋闲,三人在养伤,一人告假,还有三人可供指派。

  玄九可在列?

  练红玉答,算在养伤。

  确实该养养,她上次伤的不轻,回来又受了罚,这才刚消停不到两日。

  但易天璃若是这么通情面讲道理,怕是也不会这么遭人唾弃了。她嘴角呷着一丝诡异莫测的笑意,她当真在养伤?

  练红玉迟疑了片刻,事实上她原本是打算少提一嘴的,不过很显然,易天璃知道的比她以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