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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陈嬿姝行了礼,便退出屋来。刚走下石阶,便看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进了院子。她的身子一下便僵住,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中一般,浑身透着刺骨的寒意。

  吴郓也看见了她,微微一怔,随即唇边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向着陈嬿姝,抬手行了一礼,说道:“嬿姝公主?”

  陈嬿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僵着身子回了一礼,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说道:“想必您便是吴太子吧?嬿姝这厢有礼了。”这一世,她与吴郓虽然在陈国王宫见过一面,但那时他扮作吴国使者,并未公开身份,所以,陈嬿姝就当作从未见过他。

  吴郓面上带着微笑,慢步向陈嬿姝走了过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陈嬿姝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之感越来越甚。

  “真巧,嬿姝公主,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时候,吴郓面上仍然带着笑。

  可他脸上的笑容,看在陈嬿姝的眼中,是那么的恐怖。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对着吴郓问道:“太子为何这样说?嬿姝与太子以前见过吗?嬿姝怎么不记得我们见过面?”

  “嬿姝公主还真是健忘啊。”吴郓望着陈嬿姝,轻笑出声,“三个月前,在陈王宫中,我们曾见过一面。只不过,那时,我是以吴国使者出现在公主面前的。可能公主不知道我的身份。”

  “难怪。”陈嬿姝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嬿姝一直觉得没见过太子,想是当日见到了也没记住。”

  吴郓半眯着眼睛,望着陈嬿姝,说道:“公主没记住我不要紧。不过当日我说一句话,公主想必一定不会忘。”

  陈嬿姝神情微微一变,随即淡笑道:“哦?太子说过什么话?嬿姝好像也不记得了。”

  吴郓一顿,然后把身子倾向陈嬿姝,低声说道:“我当日说的是,我对嬿姝公主心慕已久,一定要娶到公主。”

  听到此话,陈嬿姝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她板着脸,对着吴郓冷声说道:“太子殿下,我父王已经拒了婚,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拿此事作玩笑。”

  吴郓的声音听起来阴冷无比:“总有一天,公主会知道我这话,到底是不是玩笑。”

  陈嬿姝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吴郓冷声喝道:“太子殿下,还请自重!”说罢,也不再理吴郓,径直逃出了永宁宫。

  因为吴郓的出现,把陈嬿姝的心思全都打乱了。此时,她脑中一片混沌,低着头往宫门外走去,没想到却差点冲撞了姜王后的凤舆,直到侍卫喝止,她才回过神来。

  她赶紧上前请罪。

  姜王后看见是陈嬿姝,忙下了辇来,拉过她的手,微笑着问道:“嬿姝,进宫来陪太后吗?”

  陈嬿姝勉强笑了笑,说道:“太后招嬿姝进宫说话。”说罢,她看见姜王后的鞋子上沾着些新鲜的泥土,随口问道,“王后这是出了宫吗?”

  闻言,姜王后面色微微一滞,随即转开脸,说道:“今日,是我一个故人的冥寿,我,我去拜祭他。”

  陈嬿姝见姜王后眉目间有些忧伤之感,猜想那死去之人定是她心头重要之人,忙说道:“嬿姝冒昧提起王后伤心之事,还请王后不要怪罪。”

  “无事,都快二十年了,不提也罢。” 姜王后转过脸来,又是一脸清浅的笑容,“对了,嬿姝,要不要去凤仪宫饮杯茶?”

  若是平日,陈嬿姝肯定便答应了,可今日被吴郓这么一扰,她什么心思都没了。于是,她对着姜王后说道:“谢王后美意,只是嬿姝今日身子不适,还是改日再来拜见王后。”

  姜王后见陈嬿姝脸色苍白,手也是冰凉,似乎真的身子有些不适,便说道:“好,来日方长,下回我再邀公主来作客。”

  “多谢王后抬爱,嬿姝这便告退了。”陈嬿姝行了礼,便出了宫。

  坐在回殷府的马车上,陈嬿姝的耳边总是响起最后吴郓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总有一天,公主会知道我这话,到底是不是玩笑。”

  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看来,这均阳自己是不能呆了。她不想与他呆在同一个地方,她不想与他有丝毫的交集。如果留下来,势必还未见到他的。

  瞬间,她做了一个决定,立即离开均阳。她要离吴郓远远的,最好此生此世都不要再见到他。

  第36章

  陈嬿姝回到殷府, 便去找郑樱, 告诉她自己打算次日便离开均阳返回陈国。

  听到陈嬿姝要回去,郑樱很是吃惊,问道:“阿蝉, 你怎么突然要回去了?这离太后的生辰也没多长时日了,你都等了这么久了, 再多等十日不行吗?是不是今日进宫, 出了什么事?”

  今日进宫确实出了事!吴郓出现了!可是, 此事不能跟郑樱说,她也没法子跟郑樱说清楚。不过, 她突然要离开,总要跟郑樱给个说法才行。

  陈嬿姝斟酌了片刻, 只好把自己那晚被卫雅清与文安公主合谋下药之事搬了出来, 不过没说赵翓把自己带走之事,只说被殷琉及时发现, 救了自己。随即,她对着郑樱说道:“没想到我今日进宫, 蔡太后把卫雅清撇得干干净净,只让文安公主出来向我赔了罪,就象征性地禁了她三个月足。”说到这里, 陈嬿姝一脸担忧之色, “姨母, 你看这般情景,我怎么还敢留在均阳啊?要是她们下回再害我, 琉姐姐若没能救到我,那我可怎么办啊?”

  郑樱听到陈嬿姝被害之事,心里也是惊惧不已,口中却安慰着陈嬿姝:“阿蝉,你别怕。既然太后知道了,她们应该便不敢再害你了。”

  “这哪里说得清?”陈嬿姝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后毕竟只呆在永宁宫,哪管了那么多事。”

  “文安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吗?”郑樱又说道,“她还怎么害你啊?”

  “也不一定要她亲自动手。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卫雅清帮忙吗?”

  陈嬿姝并没有跟郑樱说蔡太后不让卫雅清出永宁宫之事。

  郑樱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阿蝉,姨母还是觉得是你多想了……”

  “姨母,就算是阿蝉多想也罢,但阿蝉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便离开均阳返回禹丘。给蔡太后的贺礼,还请姨母代阿蝉献上。阿蝉这便回屋收拾行装了。”说着,陈嬿姝便起了身,准备离开。

  见陈嬿姝态度坚决,郑樱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先应了她,然后马上派人去杨府将此事告知了殷琉,让殷琉来劝劝陈嬿姝。

  殷琉得知陈嬿姝要离开一事,也是十分吃惊。她也不知陈嬿姝怎么突然要走,急急忙忙赶回殷府,去到梅园,看见陈嬿姝正叫侍女们把自己的东西装箱。

  “阿蝉,你这是为何呀?”殷琉忙上前把她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走?”

  陈嬿姝又把跟郑樱说的那番说辞又向殷琉说的一番。

  听陈嬿姝这般说,殷琉松了一口气,笑道:“有二殿下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闻言,陈嬿姝一怔,随即说道:“可是,文安公主是三殿下的胞妹啊?我若是跟二殿下有了牵扯,她们不是更视我为眼中钉?说不定更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