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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妻入瓮第102节(1 / 2)





  秦素鸢将带来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掀开盖子,“父皇,儿臣做了些清淡养胃的粥点羹汤,请父皇品尝。”

  “嗯……”嘉和帝听言走了过来,步履有些蹒跚,他坐在了桌子旁,端起了羹汤。

  秦素鸢也坐了下来,一边帮嘉和帝布菜,不疾不徐,做的很是认真到位。

  过了片刻,嘉和帝忽然叹道:“朕怕是要不行了。”

  秦素鸢淡淡道:“父皇是九五之尊,吉人自有天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又是做什么。”

  “呵,九五之尊……”嘉和帝自嘲的感叹,“你看看朕如今这样子,哪还像是什么九五之尊?就是寻常人家的老儿也过得比朕精神。”

  秦素鸢明智的选择了不接这话。

  嘉和帝虽然精神不大平稳,但他心里很清楚,秦素鸢这个儿媳妇对他没什么感情。确切的说,在她眼里,他只是大陈的皇帝而已,她根本不把他当父皇,就如同沐浅烟眼里也没有他这个父皇一样。

  记忆慢慢的回溯,回溯到沐浅烟六岁的时候,是他这个父皇,听了卫焦的话,让卫焦把热病转移到了沐浅烟的身上,害得沐浅烟十几年生不如死。

  自己造的孽,使得父子之间隔阂的还不如陌生人。嘉和帝茫然而空洞地看着殿内华丽奢靡的帐帘,无力道:“老六,他心里巴不得朕落在老五的手里,让朕尝尝被自己的儿子胁迫的滋味。但为了老四的前程,老六才让朕逃过这一劫。沐浅烟,他是个什么心思,朕还能不知道吗?”嘉和帝说罢,注目于秦素鸢,“因为老六的遭遇,你心里其实恨毒了朕,是不是?”

  秦素鸢恬静微笑:“父皇累了,待用完这些膳食,好好歇一歇吧。”

  “呵,朕睡不着,被噩梦缠身,连睡觉也不能安生!”嘉和帝讽刺的笑起来,喃喃道,“报应,都是报应……厉太子,你终究是不能瞑目吧,即使身在九泉之下,仍然要一遍遍的折磨朕……”

  “皇上您错了,折磨您的并非厉太子,而是臣。”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在南薰殿内。

  当听到这声音时,嘉和帝怔了怔,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秦素鸢第一时间拔.出了七杀剑,站起身挡在嘉和帝的面前,冲着声音传来的那个角落,冷然笑道:“卫焦,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来南薰殿。”

  嘉和帝身子一抖动,像是枝头的残叶那样,惊惶又毫无生气。他没想到卫焦会来。

  接着卫焦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玄衣鹤氅,半黑半白如鲜明的水墨。他的眸光在暗暗的阴影里显得更是幽深,望不见底。他一步步的走向秦素鸢,光影也渐渐分明的落在他脸上,就像是一只孤高而神秘的麋鹿,连笑起来都是那样意味深长。

  “陛下满京城的找臣,臣当然要来见陛下一面了。”卫焦微笑,“见陛下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臣着实放心了。可怜陛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还要受到更钻心的折磨,这都是臣为您量身布置的。”他口中衔了一丝恨意,“不妨告诉陛下,当年您之所以会全身燥热无比,是因为臣对您下了阴阳咒!尔后臣再将您的阴阳咒转移到宁王身上,治好了您,博取了您的信任!从此之后,陛下日日夜夜的恶梦和幻觉都是出自臣的手中。陛下,您还好吗?”

  第130章 阴阳圣宗

  嘉和帝听得面容被惊愕覆盖, 整个人似被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脑海中迅速掠过昔年的那些事,嘉和帝倏地暴起, 似是不能置信,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

  “卫焦, 你、你……歹毒之辈,朕要杀了你!”

  “比起陛下残杀手足、赶尽杀绝之毒, 臣这点报复又算得了什么。”卫焦冷毒的望着嘉和帝,“陛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夺了兄长的位置, 杀死多少条性命。当年京城的大街小巷被血染红的场景,陛下是都忘了么?”

  嘉和帝满额的青筋暴出,暴起的身子在僵持了片刻后,终是禁不住这一下子, 如摧枯拉朽般的跌回了椅子上, 连连喘着粗气:“卫焦,你……你和厉太子是什么关系!”

  卫焦唇角挂起一抹近乎明艳的笑:“准确的说, 臣还要称您一声叔父呢。臣尚在襁褓之时, 陛下还抱过臣,说臣的嘴角和母亲长得像。”

  “是你……居然是你!”嘉和帝猛然反应过来,惊惧的咳嗽起来, “咳咳……你,你是他和张氏的儿子!”

  “不妨再告诉陛下一件事,镇国公父子通敌叛国的事,是臣弄出来的, 臣差点就杀了他们。那一次,臣没能让您断送江山,不过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嘉和帝死死瞪着卫焦,暴突的眼睛直欲吞人。

  秦素鸢看了眼嘉和帝,注目卫焦,冷冷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南薰殿外守卫重重,暗卫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卫焦轻笑:“宁王妃早也猜到我是阴阳圣宗的人了吧,阴阳术千变万化,分支极多,其中一个本事就是给人制造幻觉。所以我进来了,而外面的人还幻觉的以为没见到我。若非我有这个本事,当年又如何进来皇宫对陛下下咒呢?”

  “你对父皇下咒,再去揭招医的皇榜,治好父皇……”秦素鸢停一停,声音厉了两分,“可宁王与你无冤无仇!”

  “宁王妃此言差矣,害宁王的人怎么是我?”卫焦嫌恶的望向嘉和帝,“分明是他。”

  “好了,废话也不必说了。”秦素鸢道,“你进南薰殿是意欲何为,就是要来说这些话?”

  卫焦轻笑:“我的确就是来说这些话的。我要走,宁王妃你拦不住我。我自问手段和修为没能力杀你,但想离开这里,你也奈何我无法。”

  嘉和帝愈加的怒不可遏,见卫焦后退,身子向前一扑,不顾两人间十几尺的距离,想要捉住他。

  “来人!来人!”嘉和帝猛力呼喊,但虚弱的身体只允许他发出很低很低的声音。

  暗卫们破门而入,冲向卫焦。而卫焦却如风筝似的飞起,冉冉从窗户飞出去。

  暗卫们追上卫焦,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窗户之外。

  秦素鸢没有动作,她知道卫焦既然敢来,就一定能甩开追兵离开皇宫。卫焦不过是来气嘉和帝的,给嘉和帝制造心理上的高压恐慌,让嘉和帝在接下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更加的生不如死,更加的枯槁绝望。

  秦素鸢更在意卫焦方才的那句话——那一次,臣没能让您断送江山,不过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就是接下来的风雨,必定是一场席卷整个大陈的暴雨狂澜。

  卫焦不出意外的再度消失了,大约是用自己的阴阳术给暗卫们制造了幻觉,才从他们手里逃脱的。

  先前秦素鸢在想方设法给沐浅烟解咒的时候,找了很多有关阴阳圣宗的书籍,对阴阳术有些了解。所谓阴阳术其实就是用内力来炼气,和武功招数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阴阳术剑走偏锋,便显得神秘了点。她让刘长福等人安抚好嘉和帝,回去宁王府,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沐浅烟。

  沐浅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北面的方向,笑吟吟说:“四哥派去北狄的人,应该快要得手了……”

  数日后,北疆官员传来急报,称梁国公起兵造反了。

  朝堂上一阵轩然大波,早朝之时,有大臣因着恐慌,弄掉了手里的玉笏,连忙为自己的失仪向沐沉音赔罪。

  沐沉音却很淡定,面上丝毫不见恐慌的颜色,反倒温和的安抚受惊的大臣。

  有人忽然说道:“梁国公此前声称张丞相不慎落水失踪,现在看来,会不会是张丞相遭了梁国公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