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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2 / 2)


  “藏得够深。”三爷随意道,摆摆手便令阿息退下。

  屋里仍旧光线昏昏,谁也瞧不见他。

  ————

  “景姑娘!”

  霍锦骁一出驿馆门就遇上梁俊毅与曲梦枝。

  “二公子,曲夫人。”她冲二人拱手。

  曲梦枝只福身以回。

  梁俊毅已在门口站了多时,见她出来立刻迎上,道:“景姑娘风采夺目,在下敬仰,不知今日可否与姑娘一同前往斗兽场,让在下替姑娘打气。”

  霍锦骁笑了,难得遇上个不在意男女尊卑的人,她为何要拒。

  “昨日多承二公子仗义直言,景骁还未曾言谢。二公子愿意为景骁助力,景骁自当领受,多谢二公子。”

  梁俊毅被她笑吟吟的模样灼了眼,忙不迭点头,祁望晚了两步出来,只见到两人相谈甚欢,曲梦枝陪站旁边,朝他略欠欠身。

  “时辰不早,该走了。”祁望走到马车旁边。

  那厢霍锦骁回了句:“祁爷,我骑马。”

  祁望这才发现马车前停了两匹骏马,一白一黑,霍锦骁翻身上了白马,梁俊毅上了黑马,两人高高兴兴地攀谈着,早将他抛到脑后。

  曲梦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转身上了自己马车,留下祁望和满车的金银珠宝坐在一起。

  脖子上的伤口竟然又刺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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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城与天府在漆琉岛的东西两城,霍锦骁骑在马上正巧能将两个地方的风貌尽收眼底。天府富庶,街巷井然,百姓安居,繁华迷人,有些像大安朝的京朝,可马才踏过天府与恶城间的黑河,景象便陡然一变,连天似乎都黑沉下来。

  恶城的街巷歪扭破败,沿街或蹲或站都是面色黝黑、神情淡漠的男人,也有很多年纪小小的乞儿,眼中透出的却是乖戾。主街上有许多四通八达的窄长黑巷,里面时不时站着些神情迷离的人,地上堆满垃圾,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这地方就像永远睡不醒的城市,充满光怪陆离的事。

  最漂亮的宅子是窑子,不过白天大门紧闭,只有打着呵欠的龟公守着门;从早闹到晚的是赌坊,乌烟瘴气人声鼎沸;与赌坊紧挨着的是当铺,赌输的人想翻本就当,当金当玉当妻当女,没得当了就借,放利的人游走在四周;再过去些是烟馆,进出的都是面色蜡黄、双颊凹陷的瘾君子,烟馆里贩的除了屡被大安朝禁止的欢喜膏外,也有舶来的大烟,劲头大,抽起来更痛快。

  一路行来,霍锦骁的眼中早就没了笑意。

  她不喜欢这地方。

  过了烟馆,便是黑市。

  黑市很大,里外都是人,祁望提过如果她想卖船买粮,就要到这地方来,不过这时人太多,她瞧不出什么门道。过了黑市便是斗场,恶城的人最喜欢赌的,还有人命。斗场分擂台和斗兽场,擂台是人与人搏杀的地方,斗兽场是人与兽搏杀的地方,都是拿命搏钱搏名气之处。斗兽场尤为残忍,里面关的都是虎狼狮豹,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搏杀,所以送到这里的都是明王殿判了死罪的人,也有犯错的奴隶,男女老少不忌,送进去了就是拿性命供人取乐用。

  她与丁喻的约战本该在擂台,不过因为两人功夫了得,擂台太小承不住,邱愿便让二人约在了斗兽场。

  斗兽场比擂台大多了。

  霍锦骁到时斗兽场已来了许多人。

  时近正午,日头正照着地面,里面人声鼎沸。这斗兽场就是圆形的空旷场地,四周被精铁所铸的栅栏与三层看台圈起,东西两头各有一个铁闸门,后面关猛兽的地方。此时三层看台上已坐满人,昨日在祭典上出现的海枭尽数到齐,斗场正中摆着张红漆高背椅,丁喻已坐在椅上跷脚等着,邱愿也站在场中陪着。

  “今日我们就等着看丁爷大展神威了!”邱愿向丁喻恭维道。

  “一个小娘皮,有什么神威可展!”丁喻不屑一顾,闭着眼养精蓄锐。

  “那是,以丁爷的本事,捏死她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邱愿声音大到所有人都听得到。

  “是吗?”外头传来清脆回应,“我倒要看看丁爷怎么捏死我这只蚂蚁。”

  丁喻与邱愿同时望去,却没在门口处见到霍锦骁,只有一群人两两抬进十来口箱子,一字排开放在了众人眼前。丁喻与邱愿均面露疑色,不知霍锦骁在布何疑阵。

  那群人抬进箱子后便匆匆离场,霍锦骁负手而入。

  “景姑娘这是何意?”邱愿问道。

  “生死赌命太单调,我与丁爷玩把大的。”霍锦骁走到入口处脚尖一点,纵身掠到斗场正中。

  “你想怎么玩?”丁喻从椅上站起问道。昨日比过一场,他心里对此女早已不存轻视之意。

  “我把身家性命都带来了,我若输了,命给你,这些东西也给你!”她说着抖开一早握在手中的黑青长鞭,往箱子处扫去。

  鞭梢发出裂响,如灵蛇般拔开箱笼上的铜扣,又一一将箱子挑开,成箱的金银珠宝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看台上一阵哗然,不少人都扑到了扶栏上往下张望。

  “景姑娘此举何意?”邱愿走到箱笼前蹙眉问道。

  “大家都是精明人,赌生赌死那是莽夫所为。这是我燕蛟景骁的全部身家,今日就摆在这里,打赢我,丁爷就能带走。”霍锦骁笑道。

  “老子没东西跟你赌。”丁喻被她笑得一噎,地上的金银晃得他眼花,他心里也贪这笔巨财,可手里却没东西和她赌。

  四周有人发出“嘘”声,他脸皮一红。他穷,钱都拿去养船队了,捉襟见肘。

  “我不要丁爷的钱,听说丁爷常受雇佣替商队护航,我要丁爷船队五年的契约!这五年里,丁爷的船队只能认燕蛟一个主家,替我效命!你敢赌吗?”

  霍锦骁清脆的声音在一众男人粗厚嗓门下显得犹为动听。

  祁望坐在正中的看台上,唇边浮出浅笑,这丫头的算盘打得倒精。他原有些担心,却在她胸有成竹的笑容渐渐消融。

  “五年?”丁喻仰天长笑。

  “再加二十艘战船,够了吗?”霍锦骁知他嫌少,往上了加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