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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她的话音落下瞬间,四皇子的呼吸几乎都跟着停滞了一息。

  六皇子当年挑了那个陪读时,就曾经有人质疑过陪读的资质普普通通,家世又一般,只生得跟女娃娃般漂亮算是个优点。当时一度甚至隐隐传出了皇帝已经放弃了六皇子的传闻,好一段日子后才沉静下去。

  可如果一切都是席向晚说的那样,就都说得过去了——六皇子挑中那陪读,本就是因为他生得漂亮!

  第69章

  “你是如何得知的?”四皇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骇之色。

  席向晚笑, “这重要吗?我说的是真是假, 您只要小心查证, 自然会知道真假。”

  “六弟的新陪读,不是席府的人么?”四皇子很快便回过神来,转着杯子找回了话语权, “席府想要在每个篮子都放上鸡蛋?”

  “六皇子?”席向晚失笑摇头, “恕我直言, 我可没有祖父那样短见。再者, 我祖父现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四皇子会不知道吗?”

  四皇子自然知道席明德已准备好了和自己的嫡子划清界限、而后再找办法让自己庶子继承侯爵位子的事情。

  席明德或许还以为自己这番举动能被人理解成大义灭亲, 可满朝文武大半都是人精,他这明哲保身,也明得太过头了些, 少不得被人暗中嘲笑。

  宠妾不是大事, 可若是想着“灭妻”“废嫡”,那是铁板上钉钉要被人参上十几本的。

  这席明德也真是越老越蠢了。

  “我现在只想救回父亲和二位舅舅。”席向晚挺直脊背注视着四皇子,“这交换, 是成,还是不成,请四皇子给我个准话。”

  四皇子慢悠悠地望了她一眼, 又看看坐在一旁存在感十足、却一言不发的宁端,半晌才嗤笑一声,“王家对大庆忠心耿耿,自然不能受了冤屈。只是如今证据确凿……”

  “只等河西那封信送到。”席向晚冷静地接上了四皇子刻意拉长的尾音,“但这信, 不能安安稳稳地到都察院手里,又直接呈给圣上。”

  “你待如何?”四皇子挑了挑眉。

  “让人截下那封信。”席向晚直截了当道,“总有人想落井下石,既然樊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其他人也能知道。只要信的内容在这过程中被泄露过一次,一切就有了转机。”

  四皇子哦了一声,有趣道,“你想让樊家背个黑锅?”

  席向晚也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四皇子怎么知道,这口锅,不是樊家亲手打的?”

  *

  这段夜间密谈的时间并不长,席向晚却已经用了不少手腕,并且这和她原先的计划也并不一样。

  在不知道那背后之人就是皇帝的时候,席向晚是打算拿着巨富找上四皇子,恳求他想办为自己的亲人洗脱嫌疑——这对都察院来说,并不是那么难。

  可既然是“君要臣死”,席向晚就不得不多拿出了些筹码令四皇子动心。

  她原先还想着,如果四皇子真那么软硬不吃,她只能冒险再说几件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说动他,却没想到一切来得还算容易。

  四皇子登基之后,可谓是开创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太平盛世,只由未来的二十年出头的时间来看,席向晚觉得这位下任皇帝应当还是值得信任的。

  ——到目前为止,值得信任。

  席向晚出了那处平凡院子之后,仍然是被宁端送回了席府。

  李妈妈听见外头脚步声,开门看了眼,见到席向晚安然无恙地归来,才长舒一口气——姑娘若是在外头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夫人可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今日多谢你了。”席向晚站定后,朝宁端点了点头,笑道,“可算了了我一桩心头事。”

  “等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宁端看着席向晚略显苍白的脸,反倒有些担忧她这动不动就受风着凉的身体,“你的办法很好,应该能起效,莫要太过担心。”

  “我不过是随口出了个主意,还得托你们去办。”席向晚轻轻摇头,“即便生效,也不会那么快。”

  席向晚知道自己的计谋来得突然,拉上四皇子一道也不过是走在高空悬绳上,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要救自己的家人,一来要拉樊家下水,二来也是忤逆了皇帝的意思,四皇子和宁端都得步步为营才行,过后少不了被樊子期记恨上。

  这样算下来,不露面的席向晚反倒是成功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四皇子不说,宁端不说,她自己院子里的李妈妈和碧兰不说,有谁会知道是她在背后横插了这一脚?

  即便知道前路危险重重,席向晚心中也十分平静——眼前的幺蛾子越多,她越不想自乱阵脚,免得让别人寻了空隙。

  “倒是你……”她抬眼对宁端嘱咐道,“都察院的掌控权握在皇帝的手里,你和四皇子都要做出全力追查此案的模样,千万莫要引起他的疑心。”

  这话席向晚不能在四皇子面前说,显得犯上又放肆,可在宁端面前,席向晚却很容易就说出了口。

  “放心。”宁端只回了两个字,便朝席向晚略一颔首,于夜色中离开了云辉院。

  他在不远的另一座院子墙头隐蔽处停了下来,回头见席向晚和李妈妈说了两句话,没耽搁便进了屋,才掉头回到了密谈的那处院子里。

  四皇子仍在等宁端,见他进了门便调侃道,“若是父皇和嵩阳皇姑姑都同意她嫁给你当妻子,还真是很不错。你需要个够聪明够冷静的女人当妻子。”

  宁端不悦地看他一眼。

  四皇子耸耸肩,“我知道。你不打算娶妻嘛……罢了,说正事。这几日关于王家的罪证就和饺子似的一个个自己跳到锅里,想装看不见都难,父皇每日盯着,若不是听说那信在路上,只怕王家早已定了罪。”

  “我让人想办法将消息透露给樊子期。”宁端坐下,说道。

  “小心点,那是只狐狸。”四皇子哼了一声,“到汴京才几天,咱们兄弟六人里,他已经秘密拜访了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八成是想下注。”

  宁端没说话。

  四皇子也习惯他的沉默寡言,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道,“父皇身子早就不太好了……人人都当他捧着小六,其实父皇中意的还是太子。太子年纪不小……父皇除去王家,是在给他铺路。”

  皇帝虽然一直以来对皇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多有纵容和褒奖,让包括席明德在内的许多人都觉得六皇子未来将要荣登大典,只有极少数的聪明人,才能看得清皇帝心中属意继承自己位置的人是谁。

  ——太子的位置,不算太稳,但也轮不到六皇子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