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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萧彻低下头,在令嘉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令嘉安慰他:“总会过去的。”

  萧彻不声不语,心中却想:已经过去了。

  ……

  “殿下,龙口吐珠,正是京中,珠入蟾口后动之不休,应是大动,可需警示朝中?”

  “不了,借此地动,本王正可离京。未免泄密,将这仪器毁了。”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别嫌短,这章关键的那段断断续续地重写了两三遍,写得我精疲力尽。

  唉!

  这是修仙党的胜利。

  今天还会有一章。

  榜单啊榜单!

  第60章 隐于世人

  地动之后,得以幸存的各门各户都忙得脚不沾地,马不停蹄。

  地动面前,不论尊贵卑贱、男女老少,具是平等。富贵人家的府邸里,庭院建筑盖得比寻常人家结实许多,但这结实也有个限度。这么大的一场地动,雍京虽非主震处,只是被波及,但京中仍是坍塌了大半的府邸,连雍极宫中都塌了大半的宫殿,甚至连皇帝大朝用的两仪殿也塌了,以至于朝臣议事的地点竟是临时从皇城里开辟出来的小殿。

  于是,这许多人家里都出了噩耗丧事,纵使不要求亲去吊唁,但准备一份份的白礼也足够叫人烦心的了,再加上收拾府邸,清点人手,处理伤亡这些琐碎事,多少人家的主妇忙得头晕眼花,这原就足够人烦的了。又撞上清河公主这么一位尊贵的主仙逝了,想也知道她的丧事定是要大操大半,动员整个雍京的权贵,只这一桩丧事就能往那些正忙乱的贵妇们头上再压一个重担——准备给公主府的哀礼不说,身份高一点够得着公主府门槛的人家,还要亲往吊唁。

  让令嘉感到庆幸的是,在这成堆的丧事里,并没有傅家的,而张家那边,子弟多仕宦在外,也就一个张氏的堂兄因地动过身。张氏子弟众多,嫡支旁支加起来足有上百人,令嘉能记下的也就她嫡亲的两个舅舅两房亲眷,其他人于她也就是个落在纸上的名字,生不出多少伤怀之情。

  既无亲人之伤,她便也有了心思去关注其他事。

  而那件其他事很快也有了结果。

  地动中失踪于西华山上的卫王终于被确认了死亡的讯息。

  在地动结束的第三日,洛河上竟飘来不少浮尸。原是因为地动中有不少人落进了水中,十分冤枉地去做了一个水下鬼,随着时间推移,又都浮上水面,这才形成这满河飘尸的可怕情景。

  有大臣谏言,死尸在河中浸泡太久不免会污染水源,进而引发灾疫。于是,政事堂中拟出的赈灾事宜里便有清理水源。

  于是,洛河水势一缓和下来,上津县县衙立时聚集了一批水性好的劳役去洛河中打捞尸体。

  其中,就有一具身着锦袍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因叫水泡得太久,这些死尸多是面目全非的,只那衣料是上等的织锦所做,即使是在水中泡了许久,上起手来依旧色泽明亮,软滑无褶,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因着潜规则,打捞上来的尸体身上若有值钱的财物,则捞人的劳役分了。于是这衣物便落到了一劳役手上。

  只可惜这到底是成衣,卖不出什么价,这劳役便只能拿来自己用了,好在他家境贫寒,也没那么多讲究,对这死人穿过的衣物也没多少嫌弃,只将这衣服洗了洗,便往身上套去。

  人靠衣装,便是贫寒的劳役套上这华服竟也有几分风光气派。

  只这气派了还没几日,皇城司的人便找上门来了。

  官服往这劳役面前一显,气势一放,这劳役便跪倒在地,什么都交代了出来。

  皇城司的人一听交代脸色都变了。

  再尊贵的天潢贵胄在死后被剥去一层华服,也就不过是一具令人嫌弃的臭烘烘的尸体,无法获得任何优待。

  地动中死的人太多了,尸首过多,怕传疫病,上津县县衙已是下了明令,但凡是自河中捞出来的尸体,放在义庄三日之内若无人认领,便一焚了之。

  皇城司来的恰恰晚了一步,那具疑似卫王殿下的尸体已是被付之一炬了。

  皇帝得知此事时,因清河公主之死而生出的痛楚还没过去,此外还要挂心皇后的病情、灾后事宜种种,对于这个不怎么关注的儿子的死也只叹息一声,这事便算过去了。

  人的心原就就那么点大,只够分给寥寥数人。

  皇帝都示意放过,皇城司的人自不会追着不放。

  于是这看似顺理成章的事中便有许多的疑点都被轻松过。

  比如,那具疑似卫王的尸体因失误不曾经过仵作的手便被送到了义庄,又比如,它在义庄中还未待满一日,便因义庄位满被匆匆送去焚烧……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手段……”明炤啧声道:“小姑姑你与小姑父一个杀人灭口,一个毁尸灭迹,这配合无间的,当真是天生一对啊!”

  “那不知,比起宁王、宁王妃如何?”令嘉凉凉地扫了明炤一眼,“你这位皇城司副指挥使奉命与宁王交好这么些年,对他们了解不少,应是能给我们分出个高低来吧。”

  明炤讪讪笑道:“小姑姑,我也不是故意瞒你,这不是没想到嘛。当年萧荧和小姑父在弘文馆里是闹过几场,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小事,小姑父离京七年,我哪里会知道萧荧居然还会对小姑父嫉恨到不惜对你下手的地步,不然一定会提醒小姑姑你的。”

  明炤是信国公府嫡孙,母亲又是公孙皇后侄女,这样顶尖的勋贵子弟自然也是在弘文馆进过学的。

  令嘉心念一转,忽地问道:“萧彻以前和宁王是怎么个闹法?”

  “大概就是萧荧偶尔仗着人多逞点口舌之利,再打上几家。小姑父身份尊贵,再多的萧荧也就做不了。”

  令嘉难以置信,“萧彻是被欺负的那方!他不是很受宠的嘛?”

  “那时。小姑父刚从西华宫回来,许多人摸不清官家对他的态度,反倒是萧荧一向‘受宠’,而且越王也掺和了进去,自然就有些蠢人被哄着做了些蠢事。不过小姑父那时年纪虽不大,心眼却不少,萧荧他们根本没讨到多少好去。顶多也就仗着年纪大些,在武斗上下些黑手。不过这便宜也没占多久,小姑父天赋好,又肯努力,没过多久就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最后一次,在狩猎时,萧荧叫小姑父一箭吓得落了马,折了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在那之后,萧荧就不敢再和小姑父叫板了。”

  萧彻说宁王对他是因先帝和先后而迁怒于他,可一个稚童的迁怒真的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吗?先帝和先皇后死了都不知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