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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个男人吗(2 / 2)

  富二代吮了一下她的上唇,说:“歪了,歪了。”

  女调酒师笑着,正要欺身再吻,忽然一个人冲上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全站了起来,惊声尖叫,女调酒师吓得花容失色。

  富二代摸摸嘴角,摸到一手血,他抬头,看清来人后,瞬间怒发冲冠,老子忍你这么久,你他妈还送上门了。小白还要接着揍他,富二代大喝一声,一脚踹上小白的腿骨,随手抄起一张椅子,使劲朝他腹部一踢,趁乱跳起来,两个人成功在地上打得不可开交。

  小白骂道:“你是人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富二代回骂:“老子不是你是?!”

  “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就不要在家里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傅!大!少!爷!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换人比换衣服还勤快!”

  “老子换衣服你看见了?我勤不勤快轮得到你管吗?你凭什么打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她打我?!”

  两个男人打架,一个警察,一个玩拳击的,老虎下山一样,一边打,一边骂,桌椅板凳来如山倒,打得酒吧保安都热血沸腾的。店里客人跑了一半,酒吧的玻璃窗外站满了围观的人,老吉瑟瑟发抖地躲在女调酒师身后,小鸡崽般地责备她:“你怎么总能招惹上gay呀!?”

  女调酒师吓得在吧台不敢出去:“谁他妈知道啊!你别扒拉我!”

  富二代嘴里满是血腥味,胡乱一抹,继续战斗,炸了毛的狮子一样,掐着小白的脖子,恶声质问他:“你怎么有闲工夫跑出来了,我不在家,没人妨碍你,你不吃你们的情意绵绵餐了?!还模范家庭,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他妈模范家庭!”

  他一拳下去,落了空,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掰着他的胳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厄着他的脖颈。

  “你真好意思说啊姓傅的,你天天在那下三十个饺子,你知道她这两天都没吃饭吗?!”

  小白膝盖一顶,正中富二代的腿弯,他朝前跄踉了几步,脸色也变得青白青白。

  富二代像幼儿园小孩一样嘴硬道:“你管我吃多少个饺子!”

  小白擦了擦脸上的血,喘着气,接着骂道:“你看看你这个德性。下回跟你那些小宝贝打电话自己缩在屋里打,用不着在客厅兜圈给全天下听见。”

  “怎么着,白摄影师不是咱们马戏区相亲界一枝花吗?也会缺女人?羡慕了?嫉妒了?天上的仙女都能跟你开了金口,谁瞧不起谁啊?”

  他说话总是这样一招制敌,专挑人短处戳着脊梁骨骂,小白不敢相信,如果他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真心喜欢小夏,绝不至于说什么话让小夏伤心到一连几天都笼罩在阴影里,而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吃饭、睡觉,把客厅弄得全是水,在酒吧重新物色艳遇。

  小白说:“你别回来了,你不缺这个房子住。”

  富二代耍无赖:“谁说我不缺,我就要住这,我不仅要住这,我还要带我私生子住这儿,我也组建组建模……”

  他话还没说完,小白气疯了,拿小臂刀子似的抵着富二代一连后退十几步,跌跌撞撞地倒在吧台上,老吉和女调酒师就在那里,尖叫几乎刺破富二代的耳膜,背后是硬邦邦的木头,后脑勺咚的一声,富二代才发现自己被那个姓白的王八蛋死死地抵在台面上,仰脸看着有点重影的天花板,呼吸都困难,操/他/妈/的,他打架怎么这么厉害。

  小白一字一顿地道:“你要是敢在他们两个面前说这个词,我会撕了你。”

  富二代缺氧,思维也混乱:“什么词?……模范家庭?”

  小白卡着他的脖子,重重地摔了一下他的脑袋。

  “!!”富二代说:“我知道了,知道了!”

  富二代不知道,马戏区多少人最爱在背后拿“私生子”指摘高中生和女房东,小夏只比高中生大十岁,他们明明知道,然而还是乐此不疲。有一回,有人跟小夏发生争执,当着她跟高中生的面说高中生是小夏的私生子——全马戏区的人都知道,就是不爱说,你还有脸了,出生就烂肚子的破鞋……小崽子还敢瞪我?死爹拖妈的小杂种。

  高中生差点进少管所就是因为那次打人,那时他十三岁半。

  范大爷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给小白看他胳膊上的疤,活灵活现地道:“那小兔崽子,力气真是大,不去当兵可惜了,嚯,那天,跟疯了一样,我跟你李叔使劲拉他,怎么都拉不住,这疤就是摔地上,给我阙折了,缝针缝的。”

  小白知道富二代没恶意,在富二代的世界,私生子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他随口说出来,也绝不是指高中生。

  他冷静下来,松开手。

  富二代仍然仰躺在桌面上,费力地喘着气,像是刚刚上岸的人。

  女调酒师大着胆子,鼓励道:“亲上去,亲上去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小白百忙之中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管了,小白踢了一脚富二代的腿,道:“起来。”

  富二代装死。

  “起来赔钱。”

  富二代一下子弹起来了,骂了一句脏,头破血流地激动道:“我冤不冤呢?!我在这儿喝酒喝好好的,我的桑娇维塞一口没喝,美女亲我嘴儿,你冲上来一顿乱揍,酒也撒了,美女也觉得我是同性恋,你现在还叫我赔钱?!”

  小白摸摸口袋,钱包不知道打架的时候掉哪儿了,他说:“我没钱。”

  富二代说:“老子也没有。”

  小白找到钱包了,把钱包打开一看,翻了翻,说:“我就这么多。”

  富二代探头看了一眼,给他寒酸的,赶紧叫他合上,别搁儿这丢人现眼。

  老板拿着计算机在归零归零,富二代喝着调酒师安慰性的一杯新酒,嘴里破了,酒灌进去火辣辣的疼,他哎呦了一声。

  两个人打完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小白先开口:“我跟小夏什么事也没有。”

  “我跟这个美女还什么事也没有呢。”

  “你要是真喜欢她,”小白说:“就不要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喜欢她,她对生活够害怕了,没有胆子跟你玩你那些上层人的消遣游戏。”

  富二代还没说话,小白又说:“要是不喜欢她,就别让其他人觉得你喜欢她,你哪一天走了,在马戏区其他人眼里,你和梁偏安也没什么区别。”

  富二代想起超市里那些阿姨流传的他们当街亲嘴的传闻。

  他挠挠头发,忽然有点浑身不自在,转过身又喝酒,龇牙咧嘴地说:“赔钱就老老实实赔钱,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