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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养,我没有(2 / 2)

  “小高,你们家这是个什么人啊?还不赶紧带回去?”

  “这个小丫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时笑眯眯的,背地里就是一肚子坏水!”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也在后面搭腔,冷笑着对富二代说:“小伙子,你是被她当枪使了,她自己怎么不来跟我们吵架,要你一个租房子的出面?你指望着从她那里捞到什么好处?你不帮她做点事,她可没那么便宜!”

  小白认识这个女人,是他第一天来马戏区的时候,跟女房东隔空吵架的那位。

  富二代也认识这个女人,章奶奶那栋的三楼,见到男人就往人家身上凑的那位。

  一个当老师的,姓陈,以前女房东喊她陈姐。

  富二代闻言也是一言不发,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歪歪头,笑了。他此时已耐心将尽,每句话都在翻脸边缘,作家赶紧上去拉了拉富二代的衣角,道:“傅哥,算了,算了,都是邻居。”

  陈姐瞧见他这个表情,脖子一缩,往人堆里埋了进去。

  他推开作家,闲闲地道:“你躲什么呀。”

  陈姐探出一个脑袋,啐道:“谁知道你打不打女人!”

  富二代又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打女人?”

  “哎呦小伙子你好不得了!你怎么回事?我们可以把你赶出去的知道吧?!在社区里租房子要讲究老幼尊卑晓不晓得?啊?小高也在,你让小高给你讲讲,他跟那个王小夏受了大家多少照顾!你还在这里蹬鼻子上脸!你好大的口气哦!”

  小白问:“什么照顾?”

  “是啊,”富二代说:“不知道是指除夕夜守着居委会呢,还是初一出去扫鞭炮纸呢?难道各位家里没有活人吗?这么天大的好事,怎么不赶着上呢?”

  陈姐又探出头:“她现在不就跟李阿姨他们去旅游了吗?!这个名额还不算照顾吗?”

  “和一群老女人去县里爬山的名额就算照顾,那上回你跟着一群大学生去巴厘岛的名额算什么,私通?”

  “你!”

  周围人听得群情激愤,指指点点,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闲言碎语如潮水涌来,夕阳慢慢燃起,他傅哥颇有种舌战群儒的壮烈感,富二代一向能动手就不骂人,此时跟这群人吵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手,完全是因为尊老爱幼。

  “看在我们房东的面子上,”富二代伸手指了指躲在人群里的陈姐,不躲不闪地道:“我今天不打你。你下次再往我们家小白或者小吕身上蹭,别怪我当众撕了你的脸皮,小夏有修养,我没有,他们不打女人,我打。”

  众人鸦雀无声。

  富二代又指了指牛师傅,直勾勾地盯着他,笑道:“师傅,麻烦你的烟抽完就过来把我们家断路器换了,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今儿个心情好不代表我明儿个心情好,反正我是外地人,把你们得罪完了我家祖宅也没人拆,您可不一样。”

  ……作家想,好吧,也许他傅哥的字典里没有尊老爱幼四个字。

  牛师傅气急败坏,坐在原地抽烟,使劲白了小马一眼,小马没法子,连忙弯着腰把工具箱拿了过去,憋着气,瞪了一眼富二代,富二代朝他温柔的一笑。

  小马吓得背后一凉,一声不吭地开始掏工具。

  其他人还在远远地谴责富二代,光站着,也不去扶牛师傅,也不给小马抵扳手,隔岸观火地正义着。

  富二代像是消了气,折身慢悠悠往楼梯走,突然暴起一脚,把他们家楼沿下一个生了锈的大铁桶踢飞,铁桶里还有不成双的旧鞋,沾泥带土,叮叮铃铃,飞得到处都是,铁桶咚咚咚地在地上滚开,响声震天。

  围观群众吓坏了,高声叫骂起来,不明主人的破鞋重重地落到他们家窗前、院子里,也没人敢捡起铁桶就跟富二代一顿干仗。

  这些邻居。这些口口声声与他们家关系匪浅的邻居,这些欺软怕硬的江尧人。

  高中生怔怔地傻站在那儿。

  他知道富二代好斗又能打,也看得出富二代此时脾气正旺,一点就着,只要有个人敢指他一下,他就能把这一整天的怨气全撒出来。

  却没有。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连脏话都没有带一句。

  人群就已经认输。

  高中生悲哀地惊觉,包括自己在内,他那孤立无援的姐姐,竟然连这么一个站在那里替她说一句“喂”的人,都等了这么多年。

  在橘红如血的夕阳里,穿着湿透的粉色衬衫的富二代转身面对这些惊魂未定的邻居们。

  他眼睛里一丁点笑意也没了,环视人群,一字一顿地道:“你们以前欺负我们家房东,我管不着。打今天起,谁再敢把垃圾丢在我们家楼下、半夜在我们家偷电、平白无故在后面嚼我们家舌根,别被我撞见。还是那句话,她好欺负,我不好,小语是孩子,我不是。大家都是邻居,我今天够客气了,等我们家房东回来,大家什么也没发生,咱们才接着客气。”

  大家又鸦雀无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外地来租房子的年轻男人。

  啪的一声,小马把盖子扣好,他们家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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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坏了啊啊啊啊啊啊这几天可能没法更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