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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第66节(2 / 2)


  “你哪儿买的?”他问。

  三味堂远在京畿。

  “之前你失忆的时候提过三味堂,我猜你爱吃,所以托往来的商人去买的,”她说着,往聂照口中塞了一瓣蜜饯橘子,然后把药碗端给他,“来一口药。”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他落马之事,姜月其实晓得,三哥对故人,最有一副柔软的心肠。

  聂照口中含着蜜饯,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但他总不好做坏榜样,让姜月觉得自己还没有他勇敢,只能忍着恶心一口把药喝下去小半碗,这可以算得上是他这辈子喝药最痛快的一次了。

  猝不及防的,口中又被塞了一块桃脯,那股恶心感才散去不少,和姜月商量:“其实我觉得我这伤,不吃药也能好。”

  姜月摇摇头:“不行哦,我还在考虑延迟婚期,毕竟医师说你最近三个月不要骑马……”

  她话还没说完,聂照已经把剩下的药仰头喝了,像一个钢铁战士似地,坚毅点头:“不用延迟,没问题,我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 87 章

  ◎一更◎

  这次战事勉强算是他们赢了, 一时间士气大振,也不枉费聂照这条腿。

  不过他依旧试图证明自己还能正常迎亲未果。

  婚期就在七天后。

  请帖已发,喜服已备, 原本只等着他回来就开始装点府邸,举办喜事,但现在所有来看过的大夫无不建议他最好卧床修养,至少迎亲之事是万万做不得了, 就算不卧床, 也尽量坐着。

  送走了第七位大夫, 聂照仰躺在床上,眼神中写满了沉痛。

  姜月看一眼他的腿, 先是夸赞一番,感叹好长的一条腿, 然后真诚建议:“婚礼还是延期好了, 不急在一时, 三哥,你要是为了迎亲变成瘸子,我肯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聂照不说话, 嘴巴抿成一条线,明显心里不满,姜月又连忙找补, 戳戳他的脸颊:“不过就算三哥成了瘸子, 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聂照干笑了两声, 空洞极了,给她嘴里喂了一块蜜饯:“马上办喜事了, 说点吉利的。”

  他是真的贼心不死。

  姜月甚至能猜到他现在心中想的什么:“三哥还在后悔那天在阵前一时失神, 所以被挑下马?”

  聂照神色郁郁, 点头:“没错。但说实话,就算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有区别,哦,也许是有的,头着地还是腿着地的区别。

  公孙烬和多年前不一样了,我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与二哥谈笑风生,英姿勃发,阵前再见,他已是两鬓斑白苦大仇深了,短短十年,他好似老了二十岁,”他深吸一口气,轻叹,“算了不说这些,去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不过这次互相手下留情,下次再见,就是你死我活了。”

  他再叹口气,又把话题绕回来:“成亲那日我只是短暂地骑着马绕城一圈,没事的。”

  姜月在此事上很坚决,也是第一次义正言辞拒绝他:“不行,现在你受伤了,什么都得听我的,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娶你了。”

  “你,娶我?”聂照眼波一转,轻声默念,忽然冒出个荒诞的想法,“那你,就娶我?你来娶我,我不是就不必骑马了吗?婚期还能照旧,反正拜堂也是要人扶着。”

  “啊?”姜月震惊,她不是很理解聂照为什么对延迟婚期这么抗拒,甚至都能想到这么离经叛道的法子。

  姜月捧住他的脸,问:“你确定?”

  聂照指指她:“到时候,你骑着马来迎娶我,”他又指指自己,“我坐花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反正是你娶我对不对?那我坐花轿有什么不对吗?”

  他有时候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欣慰。

  姜月时常会为聂照思想超脱一般的离经叛道而感到震惊,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方式,但是仔细一想,好像还有点意思,而且没有妨碍谁:“也,也不是不行吧……不过这样不合规矩,你肯定会被人议论的,你不介意?”

  比起要延迟婚期来说,被人私下说几句就说几句,况且他也从不把别人的议论放在心上,他轻笑,语气甚至有些自豪:“规矩?那我可从来没遵守过规矩,他们难不成还敢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不成?

  你就同意吧,斤斤,三哥没别的求你,就求你这一次,如果婚期不能照旧,我腿不会瘸,但我的心肯定会死。”

  迟则生变,他只想和姜月早一些在一起,早一些有名分,别的他可以都不在乎。

  姜月晕晕乎乎的,但却不可抑止的有些兴奋,两个人缩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句,就把这开天辟地的另类婚事敲定下来了。

  原本府上还在犹豫布置是否照旧,待姜月给出确切消息后,他们心才落定,前前后后忙碌起来,心里还想着,主君可真是顽强,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娶亲,怪不得能成大事,真乃钢铁一般的人。

  既然娶亲角色调换,那原本的安排就要做出细微的改动,姜月才跟阿兰说完,一向高傲的阿梅就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不敢置信地问:“不会要让我改喜服吧?”就剩七天了?他是织女吗?

  “我的喜服和衣冠,可以从简,删一些删一些,不是要你加,别担心。”姜月连忙安抚他,她到时候要骑马,戴着那么沉重的凤冠绕城一圈,脖子恐怕都要颠簸断了。

  阿兰的表情也充满了迷茫,这种娶亲方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家主和主君都商量好了,他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况且他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发表。

  只是点点头,下去安排调整。

  府上一时间充满欢快和喜庆的气氛。

  转眼即到三月二十,原本定好成亲的日子,宜嫁娶。

  前夜亲朋好友便已经住在府上,预备今日的婚礼,寅时初,天空还黑漆漆的一片,阿兰已经打扮的喜气洋洋,带着府上下人忙进忙出了。

  李宝音兴致勃勃去叫姜月起床梳妆打扮,却发现新娘子房间里空荡荡的,她立时吓得人都呆住了。

  “李娘子,现在可怎么办啊?”侍女捧着喜服,呆呆地问。

  李宝音捂着头,语气艰难:“还能怎么办,快!快去找人啊!”

  拜托老天爷,这么重要的日子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别是什么细作潜入府中把人给劫走了。

  她上前细细查看了被褥,发现十分平整,窗纸也没有损伤过的痕迹,当即断定:“人是自己走出去的,应当就在府上。”

  姜月该不会是害怕,反悔了吧?李宝音这么一想,心里竟然隐隐还有点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