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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2 / 2)


  “越王有大志,何必自我拘泥?贵国陛下既然默许吴王相争,说明他对太子不满久矣,既然吴王非嫡非长,也有资格,那你又差在哪里?你想要平安富贵,只怕贵国不容得你自得其乐,否则你也不必来长安了。”

  章玉碗点到即止,只说了这段话,也跟着转了话题。

  “婚事我会向陛下禀告,但陛下肯定还会询问义安公主,成不成,在义安自己的意愿。”

  这的确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章玉碗觉得,皇帝和义安本人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

  在皇帝看来,崔玉跟北朝任何势力都没有牵扯,婚事本身还能与南朝结盟,又能免于妹妹远嫁,可谓圆满。

  对义安公主来说,她婚龄已到,不是嫁给崔玉,也要在其他人中选一个,眼看她对崔玉,的确有些不同,平日里略显内向的表情,此刻却眉目带笑,柔和放松。

  陈济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总得你情我愿,方才是金玉良缘。”

  他原本还想试探一二,但刚才被公主一番话说得冷汗津津,已经没了锐意进取旁敲侧击的心思,转身抓着酒杯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陈济心想,这女人属实是有些邪门的,竟好似窥见他内心深处,更可怕的是,自己还真被她说得有点动心了。

  再不走,怕是连夜都要开始问她怎么回去推翻太子了。

  但他在辰国的处境再难,目前也不是最难的哪一个,更不是最惹眼的那一个,提前跳出去,无疑是让所有人都以他为敌,那才会死得更快。

  啧啧,邦宁长公主,这样可怕的女人,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喜欢?

  陈济想到对方刚才说心上人比他俊俏的话,不由轻哼一声。

  比他俊俏算什么,有本事比崔玉还俊俏!

  ……

  这场中秋宴固然丰盛,但众人心思各异,真正将注意力放在宴会上的人寥寥无几。

  曲终人散之后,章玉碗还未离宫,就有近侍过来,说皇帝召见她。

  皇帝一晚上心神不宁,想必是为了雁门增兵与否的事情,章玉碗只道等待自己的又有一场临时小朝会,却不料只有一个谢维安在。

  谢维安脸色有些凝重,平日里常见的笑容也没了。

  皇帝:“谢相这边有些发现,阿姊听说之后,可别着急。”

  章玉碗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微变。

  “陆惟和苏觅那边出事了?”

  皇帝见状忙道:“阿姊勿急,此事尚未有定论,只是谢相的些许猜测罢了!”

  如果只是猜测,怎会中秋佳节的深夜匆忙喊她过来?

  章玉碗蹙眉,望向谢维安。

  “请谢相如实相告!”

  第111章

  盐形或变虎,鼎气乍成龙。

  洛州虽非璋国之都,自古却也沧海桑田,几经巨变,而今繁华不下于建康,更是许多世家门阀起家之地,可谓龙盘虎踞,藏风露水。

  作为洛州的中心,洛阳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这一点,陆惟在去洛阳之前就知道,皇帝和谢维安也很清楚。

  前年,洛州也大旱,当时的洛州刺史献《千里饿殍图》,报大饥,朝廷拨粮赈灾,但那些粮食最后却没进灾民手里,反倒差点引起民变,此事历历在目,至今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皇帝依旧弄不清当时到底是赵群玉被底下人蒙骗了,还是赵群玉跟着那些人一块来蒙骗他,又或者是赵群玉一开始也被蒙骗,后来发现大家都穿一条裤子,也就跟着那些人坑瀣一气。

  赵群玉死了之后,谢维安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整顿洛州,于是他举荐温祖庭为新任刺史,前往洛州上任。

  巧的是,洛州一带今年再度大旱,虽然没有前年那样触目惊心,但同样不容乐观,流民走投无路,向洛阳城下聚集,眼看再发展下去,将有秦州王二起事之祸。

  温祖庭能得谢维安信任,又是去洛州那样一个龙蛇混杂之地,能力自然不平庸,他到洛州之后,一方面明察暗访,捉住囤货居奇的商家,让官家出面以平价购下粮食,每日派人分送赈济粥出城,既没有让流民吃得饱到不想离开,也不至于让他们饿得走不动路,渐渐的,流民开始陆续启程返乡,大旱随着秋色渐浓,也逐渐得到缓解,还下了两场小雨。

  另一方面,温祖庭不忘结交当地士族,他甚至跟其中一家姓柳的豪强家主结义,柳氏与郑氏、赵氏等素来不太和睦,偶有龃龉。这回赵氏名下的米铺囤积粮食,柳氏本身就不赞同,温祖庭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合纵连横,游刃有余。

  这些事情,温祖庭在与谢维安往来的信件上,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

  通过温祖庭,皇帝感觉到洛州破局指日可待,只要洛州安定下来,以后就可以逐步由内转外,专心对付南朝了。

  但就在这时,温祖庭来信,告知洛州起了疫病,而且疫病蔓延很快,他不得不专门在城外辟出一处场地,用来隔离病人,但大夫也不够,温祖庭只能在信上请求朝廷支援。

  谢维安收到的最后一封来信上,温祖庭陈述自己身体不适,似乎也有了染疫的征兆,唯恐力有不逮,想让朝廷尽快派出御史来协助。

  这也是温祖庭生前的最后一份信,没过多久,温祖庭的仆从就来报信,说温祖庭一病不起,已经去世了。

  之后的陆惟,和新任洛州刺史苏觅,正是接替温祖庭去洛州的。

  此事之前虽然章玉碗没有过问,但她也大略听说了一些,此时谢维安重新讲一遍,自然不是啰嗦浪费工夫,而是为了理清思路,让章玉碗更加清楚其中细节。

  听到这里,她忽然问:“温祖庭既然是得病死的,他那个来报信的仆人,和信件,不知谢相是否有检查过?”

  “有,那温氏侍卫刚入城,就被带去更衣沐浴,衣物也都烧了,人确定没有染病臣才见他,信件臣也是检查过的,看完就烧掉了。”

  谢维安点点头,他也是个谨慎的人。

  “先说苏觅那边,他去了洛州之后,一直与臣保持信件往来,基本是每旬一封。他们是七月中旬出发,最后一次来信,却是例行来信的两日之后,苏觅又追加了一封信送出,也就是今日中秋宴时,臣刚刚才收到。上面提到陆惟与他,分别查到两件事的线索。”

  两人抵达洛阳之后,与温祖庭一样,表面不显,暗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