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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狼(1 / 2)



「原来大家都是很爱我的嘛。」 佐藤洋



在星期日的夜晚,隔着安全帽护目镜见到的街景仍然是热闹非凡,虽然时间已经过了晚间八点,不过由于这里算是主干道,因此还是有很多成群结队的学生与回家途中的上班族互相擦身而过。而看上这些顾客的店家,就像是吸引蝴蝶的花朵般拼命地增加灯饰,明明现在是十一月而已,却甚至还有提早一个月开始做出圣诞节装饰的店家。



在年纪还小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好像过待很慢,就算从学校回家后完成双亲给予的特殊教材,却还是觉得时间怎么花都花不完,那时候的一个月简直就像是几乎会让人等到头晕的未来。



不过现在呢?虽然别人都说十八岁还算是相当年轻,实际上真的是这么回事吗?对自己来说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必须向这个城镇……不,应该说必须向这个国家与『那个世界』道别,就算自己很想在时限来临前解决所有恩怨,不过心底却传出『或许没办法办到』的预感。



他继续加快重型机车的速度,灿烂得几乎会刺痛眼睛的灯饰拉出残影流逝在视线角落,引擎声也将路边的喧嚣声完全盖过,原本已经做过消音改装的爱车已经恢复成平常的零件,由于机车在与自称《帝王》的《兽足》对决时曾经损坏,就算进厂维修也没办法恢复成先前的低沉引擎声,虽然自己并不太喜欢吵杂的声音,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眼前的交通信号转为红灯,『他』让机车前轮压在停止线停了下来,正当眼睛看着斑马线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时,突然有辆破破烂烂的SUPER CUB穿过后面车阵停在旁边,驾驶的男子还频频窥视着这里的状况,那是个拥有端正五官的陌生男子。



不过,对方却惊讶地说出「还真巧呢」。



「是我啦……真是拿你没办法,嘿咻……」



那名男子如此说完后就脱掉安全帽,头发突然像是灌进高压气体的气球般膨胀起来,对方从胸口把银色镜片的太阳眼镜戴了起来,原来是顶着爆炸头的毛球,而『他』——金城优也同样把护目镜拉开把脸露了出来。



「总算见到你啦,你回国后到底都在做什么?」



「有几间大学找我过去,另外还处理了一些事情,前几天才刚回到家。」



「那就是说总算稳定下来罗?时间点挑得还真巧妙……我刚好有件有趣的事要告诉你,听说乌头回到超市罗。」



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以为她已经成为古狼或是完全引退了。



毛球则是把有如缓冲材质的头发再度塞回安全帽里。



「她从上个星期就回来了,还穿着鸟田高中的制服和佐藤一起行动,听说主要是在油神的店随意胡闹,之前好像还热身打算做某些事。」



「……仙到底在做什么?」



「那家伙正在参加修学旅行……就是俗话说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你刚刚说她和佐藤一起行动吧?那他们两个呢?」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两个人好像在超市曾经正面冲突过一次,然后就一直没有到超市露面,我后来只有碰到乌头一个人,虽然她没有明说,不过我想佐藤应该被修理得满惨的。」



《狼毒草》,她不只是使用特殊战法的狼,同时也是金城退出社团的最主要原因。



既然她与佐藤等人一起行动,那就表示那两人应该已经中了她的『毒』,她平常会使用速效性与缓效性的两种毒,佐藤和白粉应该还有办法对付速效性的毒,不过缓效性的毒恐怕就无计可施了……而且要是她用出那种毒的话,效果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并很有可能造成致命伤。



要是乌头认真起来,佐藤和白粉很有可能会被完全击溃,因为那就连枪水都很难应付。



金城回想起那段苦涩回忆并皱起眉头,双手则是紧紧地握起机车的方向杆。



「然后呢?那你决定怎么做?」



「和以前没有两样……就只是再度把她击倒而已。」



信号仍然还是红灯,不过金城按紧前轮的煞车直接转动油门并向前压低身体,他让后轮发出空转并发出白烟,让整个车身直接做出一百八十度的回转。



「我不觉得她只是过来捣乱而已,不过能够确定的是,她是刻意挑在魔女出国时出现,而且这时候你刚好回国……说不定那家伙的目标就是……」



金城在安全帽里喃喃说着「我知道」,然后就发动机车驶进反向车道,并且加快速度向前急驶,虽然油神的半价标签时刻已经结束,不过还赶得上老叟的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乌头。



「……乌头,别把其他人连累进去,你的目标不就是我和仙吗?」



1



感觉好像有某个人正在呼唤着我,于是我也从床铺撑起身体。



结果我刚刚又做了个有关乌头的梦,内容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坐在社办的椅子上……就是那个时候的梦。



我已经连续四天起床都是这么不舒服,而今天当然也是一样。



我一直没办法忘记当时手摸到她的身体,还有她跨坐在我大腿上的感触,甚至还觉得被她头发盖住时吸进的香味仍然留在我的肺部里。



从上星期四以来改变的并不只有梦,还有我完全不想去社办与超市,我想乌颐应该还是会出



现在社办,而超市也是同理可证,总觉得不管我到哪家店,都会很神奇地在那里撞见乌头并被她嘲笑一番,然后就会延续那晚的彰……要是再度被她诱惑,我实住没自信能够拒绝她。



虽然我当煞很喜欢这种有如做梦般的调情场景,不过要是我接受乌头的诱惑就完蛋了,也代表我完完全全地输给乌头。



而且之后就没办法再和枪水学姊在那间社办碰面……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嗯?话说回来,我怎么会醒过来?」



当我搔了搔头后,就发现丢在床边的手机正在发出光芒,看来我应该是被收到简讯的铃声吵醒的,拿起手机一看就发现传讯者是枪水茉莉花。



从校庆互相交换电话号码后,我和她就常常用简讯互相联络。



最常出现的状况就是她身体不舒服向学校请假,简单说就是找我打发时间,不过这样就是最棒的,之前她甚至还传过「为了向学长见习,我也请家里买了一台DC给我喔!」的讯息,看到她将中古DC的照片附在讯息里,让我实际感觉到将她洗脑为SEGA信徒的过程越来越成功,就我的立场而言也是相当值得高兴的事……事到如今还让我有股微微的罪恶感。哎呀,我想同年级的小学生一定都在玩着最新型的掌机,让茉莉花玩中古DC好像也有点时髦过头了,SEGA信徒平常总是会被多数派攻击孤立,因此照理说对游戏的坚持度都会变得越来越敏锐,不过让那个孩子踏上这条荆棘之路真的好吗?一开始我只是想把优点告诉看扁SEGA的人,而且对传教这件事并没有任何存疑,可是当我看到茉蓟花这么简单地全盘接受,也让我觉得有点内疚……



『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不过学长早安!学长起床了吗?不小心就传了一封能让学长清醒的简讯过去罗!』



混有表情图案的可爱简讯里附有一张照片,我满腹狐疑地打开那张照片,发现那是额头贴着退热贴呼呼大睡的枪水学姊,她盖着棉被并用几乎能扯烂布料的力道将枕头紧紧抱在胸前,相较之下睡相却是安稳得几乎会让人看傻眼。



据说她好像是在旅途中太过疲累,一回到家后就累得卧病在床,虽然从乌头发生那件事的隔天,我就已经收到学姊本人的简讯得知这件事,不过从脸色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



总觉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学姊的脸,明明只是短短一段时间没看到她,却让我有种兴奋难耐的感觉,不只是怀念的情绪,看到学姊毫无防备的模样时……该怎么说呢?就是有股想捉弄她那可爱睡相的好奇心……



于是我对茉莉花做出『要拍得更近一点!』的指示,她也立刻传回『遵命!』的短短讯息,她那天真率直的个性确实会让人很有好感。



毕竟茉莉花的个性就是这么老实,我想她一定会毫无恶意地拍到学姊的性感照寄过来。



我转头看向贴在床边墙壁上学姊拍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在夏季集训时,另一张则是校庆时与茉莉花和白梅她们拍的照片,两张都是我很喜欢的照片……不过男生还是需要点性感照的。



……尤其现在更需要能把乌头的残影完全抵销的过激照片……呼呼……



结果茉莉花又傅了一封筒雕过来,内容写着『学长!这张照片怎么檬呢!?』,里面还附着一张学姊额头退热贴的超大特写……最好是会拍那张里啦,我赶紧传了『拍下面一点!』的讯息过去,然后她就传了一张学姊脚底的照片过来。



呃,我指的下面不是脚底啦……虽然我从上高中后也多少发现自己是个美腿控,或许该说是枪水学姊让我衍生出这种性向的……不过,我还没有抵达只看脚底照片就能兴奋的神之领域。



……嗯?该不会反而是我被茉莉花玩弄在股掌之间吧?



『那我就再睡个回笼觉罗,学长掰掰~~对了,姊姊说晚上会打电话过去给你们,到时候还要麻烦学长罗!』



看到那张照片里的简讯内容,也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只是在学姊出国时托付照顾的地盘上没有获得半次胜利,而且还为了逃避乌头逐渐远离超市……到底该怎么在电话里向学姊交代这件事呢?如果是旅行趣事的话,要我听一整晚都没关系,不过我想话题绝对不可能只聊出国的事,学姊肯定会询问她不在时发生过哪些事,到时候我该怎么回答……我又能回答什么东西?



从学姊的个性来看,老实说出事实或许会比随便撒谎还好,可是乌头之前曾经说过,折磨我们就等于是让学姊留下不好的回忆。



于是我用力「啪」地拍了一下右膝盖,然后走进洗手间不断用冷水泼着自己的脸。



我和镜子里的自己稍微互看了一段时间,我的面容显得相当憔阵……简直就像病人或是被下毒的模样,虽然也有受到精神层面的影响,不过我想主要原因应该还是用餐的问题。



从乌头面前逃走那晚吃完薯条和鸡块后,之后我每晚都是用垃圾食物果腹,再怎么说营养都是不均衡到了极点,只靠年轻的优势实在没办法完全弥补这个问题。



我只好等社监做完餐点并提早用完早餐,然后比平常还早走出宿舍,感觉要是独自待在房间里,郁闷感就会不断地侵蚀着我的身体与心灵。



这种时候如果能找个人商量,我想一定会变得轻松许多,虽然我最先想到的对象就是著莪……不过那家伙应该还在睡吧?就算已经起床也必须准备到学校上课,应该没什么时间和我慢慢商量事情,既然这样就只剩下白粉……可是找她好像有点微妙,我实在不太喜欢这种变成互舔伤口的感觉。



至于宿舍的那群家伙就更不用想了,要是我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说出来,他们肯定会喊着「快把当时的感触尽可能地详细描违出来!」并抓起我的衣领,甚至能够猜想到几分钟后就会把我的制服裤子扒掉,最后当然就是进行背叛者的血祭。



早晨的空气可说是冷冽刺骨,由于我穿着冬季制服配上著莪送的皮夹克,因此脖子以下的部分还算暖和,然而脸颊附近就有些冰冷,混着叹息吐出的空气也呈现一片雪白色。



原本我以为眼前的白烟是自己吐出的空气,不过烟量实在太过浓密,而且还有股烧焦的臭味,抬起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烟是从经过的公园傅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感觉好像还有一股很像烤肉的香味……



我满腹狐疑地沿着烟走进公园后,就发现某个曾经见过的人正在被清扫公园的大叔痛骂一顿,原来是师父山乃守晓。



「你知道在公园乱烧东西是很危险的吗?要是引起火灾可是很危险的哩!小哥都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很清楚这种事情吧?」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被矮了一个头的大叔臭骂的山乃守师父实在是……该怎么说呢?简单说就是看起来很令人不舍,他的脚边还能见到波士顿包和水桶,以及似乎被水浇熄的火堆痕迹……



虽然大叔还是怒气难消地说了一句「真是的!」,不过好像也不太想在尴尬的气氛中继续发飘,最后就咳着嗽清了清喉咙并离开现场,山乃守师父则是蹲在火堆痕迹前,就像是被老师骂过的小学生般缩着身子。



「那个……山乃守师父,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喔?原来是洋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抬起头时的表情没想到还满普通的,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显得更加落寞……说不定这些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把戴着手套的手伸进火堆的灰烬里。



「没有,因为我的学校刚好就在附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原本想在这里吃点东西,当我把落叶收集起来升火的时候……就变成你刚刚看到的惨状了,原本我还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关系的……没想到居然被你看到我出糗的模样罗,要稍微吃点东西吗?」



山乃守师父一边说着「好烫」,一边从火堆灰烬里拿着某个块状物站了起来,那个烧成焦黑状的物体还不断发出「噗咻噗咻」的声响。



我和山乃守师父并肩坐在附近的长椅上,他用嘴巴叼着免洗筷,并且从口袋掏出某个简单的钥匙状物体抵在那个黑块上。



这时候我才总算发现他拿的是牛肉罐头,那是平常常见的小梯形罐头,上面还能见到『混合肉』的字样,就能猜出里面是混有马肉的罐头。



平常的吃法都是用附赠的开罐器将侧面一部分削出带状空隙再打开罐头,不过为了预防爆炸师父已经预先钻了约一公分的小洞才将罐头丢进火堆,从洞口喷出的油脂就是传出香味与『噗咻』声的原因。



「毕竟途中就被泼了一桶水,不知道味道会变成怎么样……嘿咻。」



用开罐器把罐头侧面撬开后,罐头就「啵嚓」地分离成上下两半,平常里面的肉都会黏在梯形底座上,不过油脂经过加热后就跟着溶解,也让底座如同盖子般轻松地拉离肉馅。



滴滴答答滴落的油脂以及肉经过烧烤的香味,也随着热呼呼的空气同时散播到我们附近。



剩余的上半部罐头刚好成为方便拿取的深底容器,虽然因为丢进火堆而烧出许多焦黑处,不过那毕竟只有表面,最重要的是享受焦味也是这种料理的醍醐味。



由于加热时只打开一个小洞,因此泼洒的水似乎没有还成任何影响。



我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最近这段时间我和肉可说是毫无缘分,顶多只有少量绞肉和炒面面包里稍微点缀的猪肉以外,几乎没有出现任何能让我大喊『YSE!都是肉!』的情况,就连刚刚吃的早餐都只是白饭、味噌汤、酱菜以及薄片鲑鱼的简单菜色而已。



「这时候就要淋点酱油……」



山乃守师父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酱油包,并且挤了几滴在混合牛肉上,然后就拿着免洗筷说着「来,夹点吃看看吧」并把肉递给我……就算刚刚已经被泼过水,整罐肉还是烫得让我没办法拿稳,结果最后还是向山乃守师父借了单边手套。



于是我一边捧着罐头,一边将筷子剌进肉里,除了烤焦的表面以外,油脂溶解的肉身可说是相当柔软,而且还滴滴答答地频频滴出油脂,我用筷子把表面的焦黑处夹断,然后夹起沾满肉汁的柔软肉馅送往嘴里。



一股热腾腾的动物性油脂突然在嘴里粗鲁地扩散开来,接踵而来的就是酱油毫无掩饰的咸味,总之是一股相当强烈且狂野的味道,由于肉质本身就有相当扎实的咸味,配合酱油吃起来算是属于较咸的一类,而且纤维状的肉质口感让我能够充分地享受咀嚼的快感,就像乾鱿鱼一样越有嚼越有滋味。一开始是油脂的甘甜味与酱油的风味,接着就是辛香料的味道,最俊才是随着咀嚼渗出肉本身的甘甜味。



这实在好吃得让我感到有点吃惊,在舒爽晴空与清晨寒风中吃着热腾腾的混合牛肉,这肯定会比平常吃起来更加美味,根据环境与享用者的不同,味道也会变得有所差异。



「怎么样?很好吃吧?」



山乃守师父露出爽朗的微笑,嘴里不知何时还叼了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



「真的超好吃的!明明我都已经吃过早餐了,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好吃!」



只见师父露出更加高兴的笑容,然后也将筷子抵在肉上。



「要是有面包或是酒就更让人难以抗拒罗……喔?火好像烧太旺了,外面烤焦里面还有点没熟,哈哈哈……」



由于量并不算多,我也不好意思吃太多,于是我把罐头还给山乃守师父,他用筷尖把罐头内侧的焦肉挖出来吃干净后,接着就从怀里拿出罐装咖啡开始饮用,我想他刚刚应该是把咖啡当成怀炉吧?而且那还是无糖的黑咖啡,能在吃完油腻食物后来罐咖啡确实很令人羡慕。



「所以呢?洋,你现在有好好吃饭吗?」



「还算可以,之后老爸就有寄钱过来,然后就以狼的身分到超市……」



这时我突然把话吞回肚里,原本我只是想说「抢半价便当」而已,我却从这句话感觉到些许谎意而卡在喉头,其实从那之后我只有少数几天抢到便当,接下来顶多都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乌头享用便当,而且只有她要分我吃东西的时候,我的胃不知为何都没办法接受她分给我的食物。



山乃守师父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变化,只是伸手搔了搔凌乱的头发。



「这样啊……那和我分开后过得怎么样?有照着我教的东西好好过活吗?」



他应该是指分开后有没有让女生请吃东西,于是我也让自己切换思考模式……然而最后浮现地在脑中的,却只有某个女生不是很令人高具的邪恶笑容。



「呃……这个嘛……虽然有被请吃到几顿饭……可是有种身心灵都受到凌辱或被污染的感觉……」



「喔?哎呀,没想到你进行得还满顺利的嘛,不过身心灵都受到凌辱……喔~~你一定是找到某些有怪怪的女生吧?拥有某些特殊兴趣的女生确实很难拒绝能理解自己性向的人喔。」



听到他善意的解释后,我发现师父很显然严重误会我想表达的意思,由于我实在不太想解释白粉当时的恐怖行为,于是我只好含糊地回应「其实她是个与一般社会脱节的奇怪女生啦」。



「我懂我懂,可是这种女生还满可爱的,有时候还会出现特别依赖男生的地方喔。」



……可爱?嗯……不管怎么想,我都只能想起当时她那邪恶的笑容,就算再怎么修饰都很难形容成可爱……而且与其说是依赖我,总觉得那家伙只想把我当成小说的题材供给源而已。



山乃守师父好像很想听我多说点有关白粉的事,不过我只能勉强找藉口随便应付,然后趁机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



「那山乃守师父会常常找这种女生吗?」



师父则是发出「嗯……」的含糊回答,然后把第二根烟点燃。



「以前顶多只找过一个女生吧,茌我碰到女生就出手的那段期间,我曾经碰过某个很纯洁的女孩子,虽然以前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不过总觉得是个很有特质的女生,所以我曾经试着对那个女生投过感情……毕竟洋也是匹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从年纪来看应该算是你的学姊……那个女生就叫做乌头美琴。」



当我一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背脊也再度窜过先前的那股寒意,不只是她的头发与身体紧贴在我皮肤上的感触,就连残留在耳里的呢喃声都浮现在脑中,也让我发现自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看到我的表情,山乃守师父的神情也随着改变,他的柔和笑容突然消失,还从嘴巴里吐出浓浓的白烟说道:



「……嗯,看来不只是单纯知道她,洋你该不会是半价社的成员吧……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更不用说了,你是在哪里碰到她的?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超市了,还是只从金城口中听过有关她的事情?」



我和山乃守师父就像争夺战开始前默默地看着彼此,互相试探着眼前这名男子到底是什么人物,以及到底知道哪些事。



「……不,我是约十天前在社办碰到她的,然后就……」



我把遇见她之后发生过的所有事告诉师父,原本我只是想说个大概而已,但当我回过神就发现连那晚的事都说了出来,感觉胸口的郁闷感都好像变成话语自行飞出体外,不过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山乃守师父问话艺术的精巧吧?



不知为何他突然大笑了一阵子后,就拿出新的烟并点上火。



「抱歉抱歉,一想到她还是这么努力就让我不小心笑了出来,没想到那家伙的个性还是这么夸张……不过我并不讨厌她的这种作风喔。」



「听完刚刚师父说的乌头,感觉好像和现在的她好像有段差距……」



「因为是我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只会看些残酷或是灵异现象的书,对其他东西都是一窍不通,就连找她说话都只会垂着头,要搂着她的肩膀还会反射性地开始发抖喔。」



从山乃守师父的话听起来,实在很难与跨坐在我大腿上的乌头联想成同个人,那简直已经接近白粉的程度了。



「一开始我只是半玩耍地告诉她很多事情,或是要她去习惯平常的年轻人,结果生活就变得越来越有趣,简单说就有点像育成游戏的感觉吧?把个性阴沉的女孩子养育成能够独当一面,不过再怎么说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她的兴趣,所以我把半价便当的事告诉她当成聊天的话题……她在那方面应该算是天赋异禀,很快就一头栽进争夺战的世界并被半价社相中,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找进去的,不过她很快就参加了那个社团,不只是在高一快结束时就培养出我完全无法追上的实力,甚至还闯出自己专属的称号,那时候我可是已经参加争夺战四年了耶。」



山乃守师父宛如缅怀着往事般如此说道,不过中间一度打断话语,然后就带着叹息声继续说着:



「……然后我就被甩掉了。」



「咦?为什么这么突然?」



「因为知道半价便当的世界后,还有很多能够理解她必思的家伙……不,或许参加那个灵异现象研究社也是原因之一……总之不管怎么说,碰到金城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就连分手的时候都是用『我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把我甩掉,不过那时候的我已经是脚踏四条船,所以也没什么资格说她啦~~哈哈哈哈~~」



山乃守师父从严肃的表情突然发出大笑,不过我实在不知道是否该跟着一起笑,最后还是决定闭起嘴巴保持沉默。



话说回来,乌头在社办的时候好像特别想听我说有关枪水学姊和魔法师的事,既然前者是因为恨意的话,那后者就是因为好意罗……?



「原本我还以为不是认真交往也没关系,至少能像以前一样见面就好,结果被她斩钉截铁地拒绝,看来她的身心都完全被金城掳走,这应该就是年轻时候才会出现的纯真恋情吧……不过呢,既然原本那么内向的她能够那么积极地找到自己喜欢的对象,这样我就很满足罗。」



「嗯……要是我的话可能就会充满遗憾一直没办法走出来了。」



当我笑着如此回答时,我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满刻意装酷的。



「……不过,我现在觉得当时应该硬把她留在身边会比较好,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和金城交往,而且还害得怪物云集的半价社被迫瓦解……没有半个人从这件事里得到幸福,这样真的不太妥当……」



我突然感到有点奇怪,从刚刚山乃守师父所说的话判断,听起来乌头才是让半价社解散的因,可是乌头却说枪水学姊是罪魁祸首。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只不过乌头、金城还有那个……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就是那个叫做寒冰魔女的,我记得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三个。」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去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就说我不知道了,那时候我已经离开超市,顶多只能从连和毛球那里听到某些传闻……喂喂,那不会是真的吧……」



山乃守师父手中夹的烟突然掉在地上,并且带着一副被吓傻的表情从长椅站起身,视线前方则是盯着某个围着蓬松围巾的……原来是褐发女高中生。



她一看到我们就发出「喔?」的表情,并且带着微笑朝我们轻轻挥了挥手。



「虽然长得很漂亮,却完全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不过以自然的化妆就衬托出素材本身的美丽……从她首次见到我的打招呼方式,就能看出她的个性非常善良,最重要的就是她那从制服背心外面就能看到的巨乳……什么嘛,这根本就是把我的理想直接化为现实的女生,难道我拥有具现化系的念能力吗……」



总而言之,看来山乃守师父是个JUMP漫画的忠实读者,关于念能力的详情请参照集英社好评发售中的JUMP漫画『猎人』系列作。富樫老师,由衷期盼您能再度开始连载这部漫画。



「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高中生,从领带颜色来看应该是三年级吧?表示只要再过半年就……」



「话说回来,我记得以前师父好像说过高中生还不行吧?」



「因为只要闹出问题的话会很难处理,而且再怎么说都没办法到高中生的家里住吧。」



当我和山乃守师父窃窃私语时,褐发女高中生也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早安,还真稀奇呢,没想到会在这边碰到小狗狗……这个人是谁?」



在褐发女高中生对我们说话时,山乃守师父早就已经收起惊讶的表情,并且浮现出平常那道柔和的微笑。



「早安,我有点难说明这个人到底是谁……反倒是你为什么会从公园深处走出来?」



「因为要上学的时候,从公园穿越会比较近喔。」



山乃守师父则是发出「呵呵」的笑声。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每天早上都要过来这里,只要能见到你,早起就完全不会痛苦罗。」



光听这句话似乎会觉得内容有点轻浮,可是因为山乃守师父巧妙地微微掺进些许笑意,因此从语调就能发现这是开玩笑的,而且就像是含有柑橘类的清爽香味般,丝毫没有任何令人排斥的感觉,而褐发女高中生也对这番话露出笑容。



果然这类对话不是要看内容,重点是要放在说话的方式,要是我说出相同的话肯定会让现场气氛变得相当僵硬。



这就是师父被称为《蜜言妖》的原因,我想他碰到泽桔姊妹那次只是稍微想捉弄她们,只要认真起来,他应该随时都能发挥出这点程度的实力,光靠这句话就能让我实际感觉到个中的某种差异。



山乃守师父持续进行着柔和又舒服的谈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没事做,不得已只好开始捡着他丢在地面的烟头,或者是把咖啡空罐丢进垃圾桶里。



捡着捡着,山乃守师父就用小跑步跑到我的身边。



「抱歉抱歉……可以麻烦你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这里吗?下次我会请你吃牛肉罐头的。」



……嗯,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可能还会回答「你在说什么蠢话」,不过我实在没办法应付认真起来的山乃守师父,于是我只好老实答应他的要求,而且不知道是否因为从容观角度观察,感觉褐发女高中生也巧妙地闪躲着山乃守师父的邀约,看起来之后应该不会有任何进展才对。



「那就先这样吧,佐藤以后见罗。」



当他准备跑回褐发女高中生面前时,他突然在途中转过头对我说道:



「给你一个忠告,乌头是会使用毒的高手,虽然有很多种下毒的方式,不过几乎每种都有个共通点,你觉得那会是什么?……那就是让对方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摄取毒素,要是你没有发现她下毒的时机点,那就永远没办法赢过那个狼毒草。」



「狼毒……草?」



「就是那家伙的称号,同时也是某种拥有剧毒的花……一般人比较常听见的名称就叫做乌头草。」



然后,山乃守师父就像是说到这里为止般对我挥了挥手。



褐发女高中生皱起眉头询问有关刚刚说的事,看到山乃守师父说明时故意吊胃口的模样,看来比起给我建议,他还比较想要用这个话题引起褐发女高中生的兴趣。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招能用。



于是我独自走进学校后,就立刻到图书馆借了几本有关药草的书,趁着上课的空档把有关乌头草的事查了一通。



据说乌头草是双头魔犬的兄弟犬……也就是从地狱看门犬(Cerberus)流下的唾液所长出的毒草,由于这种植物会生长在各式各样的区域里,因此不只是在全世界就已经是广为人知的剧毒植物,从古代就用于狩猎或是各式各样的用途,即使拥有能够让狼甚至是鲸鱼致死的毒性,相反地却是种能绽放出美丽花朵的植物。



「乌头草……狼毒草……毒……麻痹感……确实很符合乌头的特征,不过如果那道巴掌是毒的话,为什么早上山乃守师父会对我说出那些话……?」



说到让人在无法察觉的状态下摄取毒素,虽然她的那道巴掌非常强力,不过只要交过手一次应该就能应付,就算已经不是现役或是为了引起褐发女高中生的注意,那个已经在超市打滚好几年的师父会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吗?



……难道毒不是指那道巴掌吗?



等等喔,话说我以前也和使用毒气的狼交过手……那个叫做《海人马》的男人也用过毒气,当时他是用蒸腾汗臭味减弱狼群饥饿感的夸张技巧,可是乌头是命女性,而且不像《海人马》夏天还穿着大衣,尤其现在冬天她还是穿着普通制服,且不说现在不是会大量流汁的季节,最重要的是……在她身边感觉到的气味其实还满香的。



这时钟声把我脑中浮现的无数疑问应声打断,老师好像说了某些话,然后学生们就吵吵闹闹地把文具放进抽屉或书包里,第四节课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午餐时间了。



随着老师宣布下课的同时,几名学生也同时拔腿冲出教室前往福利社,我也准备跟在后面而将书本收进抽屉里。



「佐藤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东西,不过最好掩饰得更隐密点再看,这样会对平时成绩造成影响的。」



坐在我后面的白梅一边从书包里拿出装有便当的布包,一边如此说道。



「老师有发现吗?」



白梅并没有将视线转向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着「当然」并从座位站起身,她应该是要去隔壁白粉的教室吧?由于教室里显得有些吵闹,她那抱着便当的沉稳步伐就像独自在宫廷里走路般醒目。



正当白梅准备走出教室时,突然有名男子挡在她的面前,对方相当高大,甚至比女学生里算高的白梅还要高了十公分以上。



「……佐藤,你在吗?」



我对那名男子的出现感到相当讶异,虽然说正常还算满正常的,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与现场相当不搭调,因为挡住白梅的那个人就是《魔法师》金城优。



他并没有穿着平常那件大衣与便服,凌乱的制服与校内这个环境让他看起来与以前判若两人……这么一看就能发现其实他是个相当具有魄力的美男子。



见到这个三年级且体格修长的男学生突然出现,也让教室里传出一阵喧闹声。



「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结束上午的课程后,白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明明是午餐时间,最近的她却没有什么食欲。



虽然在社办发生的事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撰写肌肉刑警的辛劳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主因,因为她实在提不起劲撰写原稿,或许该说现在她没有自信能写出有趣的内容,心底甚至浮现出「该不会只是为了赶上印刷厂的截稿日,才会拼命地挤出这些文字吧」的疑问。先姑且不论其他作品,至少肌肉刑警到目前为止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比起在网路上自由创作,多了出版、截稿日与摆摊贩售这几个点果然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这几天白粉也深刻地体验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要是没有食欲就会让白梅出声关切,白粉实在不想让她如此操心,不过即使如此,最近还常常被指出脸色似乎有点雕看。



「白粉同学,我们来吃午餐吧。」



白梅现出身影并微微地歪着头露出微笑,白粉只好垂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考患到截稿日即将来临,其实她很想在这个时间继续写稿,不过她还是说服自己「不吃东西是没办法写出好内容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熟悉的男学生穿越过白梅背后敞开的门扉,虽然那修长细瘦身躯与乌田高中制服猛然一看有些杂乱无章,不过随后就能发现那是刻意营造出的凌乱感,甚至还有一股奇妙的帅气感……那个人就是魔法师金城优,这还是白粉首次在校园内看见他的踪影。



虽然一开始只有浮现出这点程度的感想,不过当看到后面跟着另一个男学生时,也让白粉的侦测雷达突然闪了一下,佐藤洋就跟在金城优的后面……而且这里是一年级学生的楼层,高年级的学生会来这里本身就是件很稀奇的事……肯定是有某些重要的事情要说。



「小、小梅!我们今天到教室以外的地方吃东西吧!」



「教室以外?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白粉兴奋地从书包里拿出包着便当的布包,其实在白粉所住的宿舍有个制度,那就是只要付点钱就能请舍监准备中午的便当。



平常白粉都不会走得比白梅还前面,这时候却是带着紊乱的呼吸率先来到走廊,然后就发现隔壁班几个在校庆时曾经碰过,而且似乎是佐藤朋友的男学生正在看着佐藤离去的方向。



「喂喂,真的假的?佐藤那家伙居然被学长叫出去了耶。」



「只是说句『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而已,佐藤居然还敢冷静地跟着这么大只的学长离开,神田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很珍惜自己身体的,我当然不可能跟边去罗。」



白粉心底的疑惑也逐渐转为确定的答案,于是她戴起眼镜并跟在佐藤等人的身后。



「被学长叫出去……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佐藤同学居然会冷静地跟着这么『大只』的人离开……喔呼呼……」



这肯定会在体育馆后面的用具室发生某些事情。



白粉就这样拿着便当,带着满脸疑惑的白梅在走廊上四处穿梭。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白粉是真的很想赶快执笔写作,不过要是没有『好好吃点东西』,实在没办法写出什么好的内容……她在心底如此说服自己后,嘴角也缓缓地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最后她们来到了校舍里侧的某个焚化炉前,附近刚好有个紧邻校舍拿来摆放工具的小屋,金城则是靠在小屋的门上与佐藤互相面对面。



白粉赶紧环顾四周的状况,先不说放学后,这里在中午时分可说是毫无人烟,不只是被树篱遮蔽无法看到外侧,由于与校舍紧紧相邻,因此小屋附近刚好会成为视野死角,要是不从窗户探出身体就几乎无法看到这里,而且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学生打开窗户,不过还是能从校合里微听到学生们的喧嚣声。



一开始是在小屋里面,为了追求更强的兴奋感而来到外面……周遭不停传来学生们的声音与气息,什么时候被看到部不奇怪,而且只要被看到一切就结束了……与厕所或无人使用的教室不同的是,这里不只是因为地处屋外而充满开放感,要是引起骚动还有可能会被全校学生看光光……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地方,于是白粉赶紧记在笔记本上以免忘记。



而佐藤和金城就在这个地方说着话,竖起耳朵仔细一听,看来他们好像是正在说着最近半价同好会与乌头的事,只见金城用一反常态的的苦涩表情不悦地「啧」了一声,然后就把昨天星期日晚上毛球曾经告诉过他的消息,以及到超市造访过几次却无法碰到乌头的事说了出来。



「哎唷,这些事根本不是重点,赶快进到小屋里面……」



「……白粉同学,您到底在做什么呢?如果找佐藤同学有事的话……」



原本白粉想回答「我正在让心灵补充养分」,不过她勉强把话吞回肚里,总之先随便用「因为我有点担心佐藤同学」的谎言瞒混过去。



白梅露出困惑的表情后,虽然脸上微微渗出嫉妒的愤怒神情,然而白粉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或许该说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佐藤等人身上。



金城让背离开小屋的门扉后,就从垂着头的佐藤身边擦肩而过。



「把乌头引诱出来,地点选油神的店就好……我会负责打倒那家伙。」



「好的,我会试试看……那我也不吃中餐,尽量调整成能赢过她的……」



「佐藤你不用过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可是我至少能从旁边辅助……」



「不可能,乌头的能力比你想像中还强。别担心,我会把那家伙的钥匙处理掉。」



他们该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直接离开吧?纵使白粉感觉到有些既惊讶又愤慨,不过彷佛像是接收到白粉的心意般,佐藤突然粗鲁地抓起金城的肩膀并将他拉往自己面前。



没错!快上!直接把他扑倒!DO IT NOW!就是现在!!



「难道我就这么无能为力吗!?」



金城不屑地哼了一声并冷冷说出「没错」,佐藤稍微泛出红润的脸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



「现在的你没办法赢过乌头,就战斗力来说确实说不定还能和她打成平手,可是经验与能力还是远远凌驾在你之上,毕竟她以前还是半价社的成员,没有像你想像中这么容易对付。」



「我知道经验有段差距,可是……那个能力是指什么东西?又不是会从手里发出光束炮之类的东西,从最近几次交手的经验看来,就连技巧应该也不到没办法应付的地步。」



金城对佐藤的话看似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就再度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会这么说就是没办法获胜的最好证据,你甚至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下毒了……不,就算现在发现也已经太晚了,要去除毒素还要花很多时间。」



「果然除了那道巴掌以外,还有在别的地万下毒吧……不过就算是这样,只是稍微帮点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就像以前对付《默足》那次一样!」



「不可能,现在的你根本派不上用场。你反而还有可能成为影响我的毒素……不对,难道乌头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吗……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么费工夫的方法。」



「意思是我只会碍手碍脚吗……不管什么事都没关系,我在枪水学姊出国这段时间都没有做到任何事……我实在很想做点事!」



只见金城回过头,并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佐藤。



「只要把乌头引出来后,好好躲在某个地方渡过今天晚上,这就是你现在能做到的事,那个《狼毒草》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要是随便胡乱行动的话,反而是你会被修理得很惨。」



佐藤只能握紧拳头并气愤地抖着肩膀目送金城离开,虽然从白粉的方向看不到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到他那充满屈辱、以及不知该说是愤怒或是悲伤的心情。



「这是我和乌头之间的战斗。」



抛下这句话后,金城就从现场离去消失踪影,独自留下的佐藤则是举起手,重重地握拳敲了一下小屋的门,滑动式的门扉也随着「磅咚」的剧烈声响倒了下来。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梅发出从她那细瘦身躯完全无法想像的怒骂声,也让佐藤瞬间吓得浑身僵硬,而且以彷佛能够听到「叽嘎……叽嘎……」的生硬动作转头看往白梅与白粉的方向,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吓傻并变得越来越苍白。



「……咦?为什么白粉和白梅会长会在这里……?」



白梅把布包交给白粉后,就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佐藤面前,佐藤则是先看着被敲坏的门板,然后露出查觉事态严重的表情并赶紧当场跪拜道歉。



白梅穿过磕着头的佐藤身旁,先开始检查门扉的毁坏状况。



「看来需要换铰链呢,佐藤同学居然把创校当时就珍惜使用的学校设备给……而且还让白粉同学这么担心,结果把我们重要的午餐时光完全搞砸……我可以生气吗?」



佐藤仍然保持跪拜的姿势没有任何动静,白梅站在他的身旁后,就用鞋底狠狠地踹进他的侧腹,佐藤的身体也被踢得撞在校舍上,在他还没落地前又再继续补上后续的一击。



不知是听到门扉毁坏声还是白梅连续攻击的声音,几名学生打开窗户窥视着下面的状况,里面还有个微胖的学生发出「噗喔!佐藤好好喔!我好羡慕你喔!」这段有如发情公狗的叫声,另外还能见到以前曾经在超市碰面的层次短发女学生,而且她还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说着「不会吧,原来他还有这种怪癖喔」。



白粉一边看着佐藤被揍的模样,一边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虽然没有出现期待中的景象,不过他们的对话还算满『帅气』的,只要稍做修饰应该就能把刚刚的场面直接用进本文里……先等等喔,要是把这段放进最后结尾的性爱场景里……然后只要这样写再那样的话……就能这样那样……



白粉的脑袋里接连浮现出许多置感,而且还久违地不断涌现出写作的欲望,观察佐藤果然会成为相当不错的刺激,这样应该就有办法能一口气写到结尾了。



于是白粉一边感觉到自己正挑起嘴角露出笑容,一边让自己继续在笔记本写下灵感,今晚又要熬夜加紧赶工了。







放学后,我和白梅会长一起到教师办公室道歉,然后就像逃难般……或许该说实际上也是用逃难的速度赶紧逃进社办大楼,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与魔法师之间的约定。



不知是否因为早上曾经与山乃守师父聊过,虽然从上星期延续的郁闷感变淡不少,不过随着逐渐爬上社办大楼的阶梯,那股厌恶感又缓缓地复苏,而且中午与魔法师的那段对话也让我的步伐变得更加沉重。



被他当面说成碍手碍脚,甚至还被警告随便出现在超市就很有可能会被修理一顿,这番话实在造成我不小的挫折,如果是不知名的狼这么说,我至少或许还能用「少罗嗦」加以反驳,但被连枪水学姊都赞誉有加的魔法师这么一说,也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之前就已经受到严重挫折了,又被说得这么难听实在让我感到相当沮丧。



毕竟我还是和很多强敌交过手,就算没有全部赢过这些强敌,不过我还是得知半价便当争夺战并加入半价同好会,而且还跟着枪水学姊她们磨练了半年以上的技术。



就是因为怀着「我多少还是有点实力」的想法,也让我的心中不断涌现出悔恨的感觉。



当魔法师表示要打倒乌头时,我也微微地感觉到一股喜悦感,心底的某个地方甚至认为总算得救了……这就是最让我感到羞愧的地方,受到枪水学姊托管地盘却没有获得半次胜利,出现强敌就想交给别人处理……我实在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每当爬上一阶楼梯,我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沉重,到达五楼时甚至差点让我停下脚步,由于脚步声消失,也让我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鼓动声,明明以前这里是个能让我既轻松、有时还能怀着兴奋心情造访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讨厌的感觉呢?



我将发抖的手抵在门把上,我根本连钥匙都不想拿出来,因为那家伙绝对在里面,就算毫无根据我还是这么觉得。要是转动门把时发现锁住的话,我肯定会感到相当放心,虽然这样实在很难看,不过现在心底「可以的话希望门锁着」的想法却让我感到更加羞愧。



门扉还是被我转开,只见里面有个背对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制服女学生,细瘦的轮廓就像把把黄昏天空切开般黑暗,那个人就是乌头美琴。



「……好久不见,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寂寞喔……原本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我好高兴喔。」



明明声音小得像是喃喃自语,但不知为何那道神奇的声音能够传进找的耳里,而且语气中还含有些许笑意。听到这道声音时,也让我的心中有股害怕的心情。  



我能够感觉到某种比实力差距更为明显的触感……或许该说现在总算能够感觉到了。



于是我将自己的书包摆在圆桌上说道:



「你今天也要到超市去吗?」



「当然罗,我们一起去吧?佐藤你想到哪间超市?」



「油神的超市。」



听到我斩钉截铁到接近反常的语调,乌头似乎也发现某件事,然后就转过头用那毫无感情的眼瞳看着我。



「看你的样子,看来阿优打算展开行动罗……呵呵,总算让我等到这天了……好吧,那就到油神的超市,佐藤我们绝对要一起过去喔。」



……我刻意闭起嘴巴,或许该说我正在忍耐着咬牙切齿的冲动。



「咦?佐藤你该不会想说自己不过去吧……?」



乌头靠到我的面前,原本我想要退后与她拉开距离,可是背却撞到墙壁,乌头靠到几乎与我贴合身体的距离后,就抬起头仍然继续用呢喃的声音对我说道:



「佐藤告诉我……当初仙是拜托谁照顾自己的地盘呢?」



乌头的头发缠在我的身体上,脚也慢慢地跨了过来,一感觉到她那隔着制服传来的体温,就让我反射地想起上星期发生的事,还有当时她所说过的话。



……对学姊出手吧……继续那天没做完的事……



「你该不会是想让阿优负责对付我,自已趁机跑到别间超市去吧?然后下次就拜托仙吗?我记得她明天或后天就会来上学了……真是有够没用的耶……」



乌头的话准确地剌进我的胸口,而且还是直接命中我最不想让别人碰触的事。



「佐藤,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应该不会选择逃走吧?结束之后我们就来屡行约定吧……好吗?」



……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她压得死死的,于是我赶紧寻找能够对她回嘴的事,然后从嘴巴里说了出来。



「话说回来,我今天早上碰到了山乃守先生,而且还听他说过你以前发生的事……你当初应该是说谎的吧?社团瓦解的原因不只是枪水学姊,你和魔法师也有关系。」



我也准确地掌握到乌头的眼神出现些许疑虑。



「……我很确定一定是仙害的,要是没有她的话,现在阿优和我的学弟妹们应该都还会留在半价社里……那时候优就不会选择离开社团了……而且也不会发生那么伤心的事……」



明明语调和刚才没什么两样,话中却能感觉到些许找藉口的味道。



「反正晓从以前的个性就是这么随便,最好不要完全听信他说的话。」



「我记得你们好像曾经交往过吧?把以前交往的对象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有点……」



「不,我们根本没有交往……我以前只是被他当成玩具耍而已。」



没想到乌头居然会说出这么沉重的话语,也让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山乃守师父严格说超来确实还满垃圾的,不过毕竟他的座右铭是『双嬴』,而且本性还不算是个坏人……我想应该是这个样子,毕竟他早上还请我吃过混合牛肉。



而这种人居然会……不,男女之间的相处应该和这方面没有关系吧?



「……被当成玩具耍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问出这个不该问的问题,既然在这么严肃的气氛里会说出『玩具』这两个字的话……当然就是代表那方面的事,不过我的心底某处还是对山乃守师父没有厌恶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确认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虽然他曾经教过我很多事,不过到头来就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替代用的洋娃娃而已……他真正喜欢的女生一直都是别人,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是晓喜欢的类型,结果他到最后都没有对我做任何事,只有稍微亲了我一下而已,所以我只是那家伙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



看到乌头垂下头不悦地皱起眉头,也让我感到有些高兴,原因并不是我成功地扭转劣势,而是因为我发现山乃守师父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话说他好像还曾经说过「我不太能接受高中生」的话。



不管怎么样,现场被鸟头支配的气氛已经变淡许多,她也缓缓地从我身边离开。



「那你现在还对山乃守先生怀着感情吗?」



「怎么可能,如果还有留恋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



乌头突然在这时候打断话语,然后就像我刚进社办时将身体转向窗户并保持沉默。



我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后就决定走出社办,虽然很难忍受沉默的气氛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就很有可能会被乌头直接拖去油神的超市。



我想乌头应该会去油神的超市,接下来只要我别在超市出现,就完成了与魔法师之间的约定……但相对地也代表我必须接受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



经过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自己的书包忘在社办里,不过我完全没有半点想回去拿的意思。



反正受到三泽同学的影响,东西都放在教室的抽屉里,书包里根本是空空如也。



天空的黄昏色泽变得越来越浓,风吹起来也有股寒冷的感觉。



感觉回到宿舍好像也没什么事能做,我的脚也自然而然地走向学校附近的公园,我尽可能地想找山乃守师父说说从前半价社的往事,就算他真的不知情,和他说话应该也能让这股烦闷的情绪消失……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等等喔,这该不会……代表我也被蜜言妖的能力给吸引了吧……



不不不不,传说中是某个乡村女孩被蜜言妖诱惑而招致死亡……身为男生的我应该不适用于这个传说,我只是单纯地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话而已……我、我没有说谎啦!



我来到今天早上他坐的长椅处时,公园里并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他该不会是已经回到之前那个湖滨公园了吧?



虽然我的脑中还浮现出许多候补,不过每个地方都缺乏决定性的根据,结果我最后还是决前往师父最有可能出现的东匿湖滨公园,那里离著莪的公寓很近,和山乃守师父说完聒后就能轻松地过去那边,我也很想找著莪那家伙聊聊天!!



正当我郁闷地往前走着时,我突然觉得有几个能够聊心事的对象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明明之前都没有特别想过这些事,但自从与著莪分居两地并碰到这么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后,我也深刻地体验到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以前由于与她的生活圈太过接近,总觉得她就像是另一个我,寂寞时我们就会互相肩靠着肩,只要一出声就会有个人在旁边听着话,伸出手就能握到对方的手……或许我都过于当作理所当然的事了。



要是把这些事告诉著莪,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笑得很惨……嗯,她一定会笑的,可是笑完后就会说着「别管这些事来玩游戏吧!」,然后就把所有事情含糊带过……哎呀,SEGA真是太棒了!SEGA万岁!话说既然她有GAMEGEAR的话,我也好想玩玩那台很久没见的掌机。



当我想着这些事并来到湖滨公园时,里面顶多只有老态龙钟的老爷爷牵着狗散步和慢跑的人,到处都没有见到山乃守师父的踪影。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该和他交换手机号码了。



突然有股莫名的徒劳感袭上我的心头,于是我只好坐在长椅上呆呆地看着宽广的池塘。



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汽车的排气声,随风摇曳的树木也缓缓地发出沙沙声,在水面漂浮的水鸟则是突然把头「噗咚」地钻进水里,随后又「啪唰」地把头抽了出来,不知为何这种声音听起来相当舒服……因为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在黄昏的安静公园里独自沐浴着寒风,虽然感到有点寂寞,整个环境却莫名地让人有种能静下心的感觉。



「……肚子好饿喔。」



结果最后我也被白梅揍得没吃到午餐,平常这种日子我通常都会偷偷笑着说道「今晚我要好好在超市大闹一番」,今天却没办法如此说服自己。



而且明明肚里蛔虫一直叫个不停,却无法变成让身体活动的力量,甚至连前往战场的意思都没有,总觉得好像有某个地方变得相当反常。



原因我想就是出在乌头身上,不过我只输给她一次而已,就算输掉还是有让她吃下狠狠的一击,并没有沦落到完全无法抗衡的地步,可是败北感为什么会显得这么沉重呢?



我把身体靠在长椅的椅背上,然后宛如沉眠般把眼睛阖了起来。



我在身体与心底寻找着答案,会让我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再度回想起与乌头碰面后所发生的每件事,不论是她首度到社办造访的时候、还有和她一起到超市的过程、以及那晚所发生的事、再来就是与山乃守师父在公园说过的话、乌头草=狼毒草、还有与魔法师在校舍后面所发生的事……



我突然睁开眼睛。没错,魔法师说我已经出现被毒素侵蚀的症状,那时候我还搞不懂他的意思,他指的该不会就是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吧?就算肚里蛔虫一直在胃里骚动,却丝毫没有成为推动着我前进的助力或加持……或许该说我连超市都不想去,这就是我目前所处的状态吗!  



《海人马》的毒是用汗臭味让肚里蛔虫失去效果,至于乌头的目标并不是肚里蛔虫,而是享受着加持力量的我……



我从长椅站起身并立刻拿出手机,我想向山乃守师父询问乌头到底是使用什么样的毒,就算不知道连络方式,但我想那家伙或许有可能知道怎么连络到他,于是我拨电话给当初将师父介绍给我认识的二阶堂连。听到他从另一头接起电话,我就把自己想与山乃守师父碰面的事告诉他,由于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觉得很麻烦,所以我也把想找师父询问狼毒草的事顺便告诉他,然后他很快地就抛出「到丸富大学停车场等我」的回答。



……我想与其用平常人性化的沟通方式,用狼的身分看来比较容易与二阶堂沟通。



于是我赶紧前往丸富大学,虽然我这个外校生在里面受到些许注目,不过我还是通过附属高中前面,赶往与二阶堂约定好的宽广屋外停车场,然后就刻意让自己醒目地站在中央附近的某盏灯下……这段等待时间也让我感到有些尴尬,就算外面披着一件皮夹克,但穿着其他学校的制服独自站在停车场里,这实在有点让我坐立难安……甚至有点像往年流氓漫画过来找人打架一样。



不知道是否因为我看起来很浮浮躁躁,附近经过的大学生和高中生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从每个方向都随时有视线盯着我,就算我想躲附近也只有车子能躲,一个不小心甚至还有可能被当成偷车贼,所以也没办法躲在车子附近,虽然附近还有将停车场与校舍隔开的行道树,可是躲在那里就更像在做坏事,也让我感到有些犹豫。



「……二阶堂,拜托你快来啊,我一个人好孤单寂寞喔……」



当我祈祷了一段时间后,在夜幕低垂时才总算听见那道熟悉的重机引擎声。



只见两辆重型机车驶进停车场里,一辆是二阶堂,另一辆则是山乃……不对,那是毛球的SUPER CUB。



原先他们想要直接骑过来,不过二阶堂还是催促着毛球,双双把车停在停车场角落的机车停车格上。



我觉得自己或许要走过去会比较好,但毕竟都等了这么久,于是我也决定在灯光下静静地等着他们过来。



「不行,我没办法联络到他,虽然我已经找过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了,最后只找到毛球面已。」



走过来的二阶堂一开口就说出这段话,旁边的毛球则是用手梳理着自己的爆炸头,然后把银色的太阳眼镜戴了起来。



我将带有「为什么要带他过来」意思的视线抛向二阶堂后,毛球就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哎呀,因为我也算是知道满多事的,我就代替山乃守过来罗。昨天我偶然碰到魔法师,刚好就把乌头的事情告诉他……结果听说他就展开行动了,而且好像还对佐藤你说了某些话吧?所以我也有点事想要问你喔。」



难怪他会自称为四处活动的通讯刊物,于是我不得已只好把今天的事说给他听,然后还询问乌头到底是使用什么样的毒。



「哎呀,交给魔法师打倒乌头的确是最快的解决方法……乌头的毒?我听说你已经和她正面交手过一次,你那次不是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吗?那就是《狼毒草》的由来。」



那道巴掌确实有股灼热的痛麻感……这点我还能够理解,不过魔法师所说和我感觉到的毒应该不是这个。



毛球紧紧盯着我一段时间后,就抬起头看着天空对我问道:



「说得也是……佐藤,乌头曾经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毕竟我和她在社办待了一个星期左右,当然多少有说点话……」



二阶堂和毛球转过头互相看着彼此,然后不知为何就发出宛如嘲笑我的笑声,如果是枪水学姊还没关系,他们两个的笑声实在让我不是很愉快,于是我也瞪着两人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这时二阶堂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般,然后转过头背对着我说道:



「乌头这次抓的破绽还真准。」



「嗯,我不觉得魔女会把乌头的事说出来,所以佐藤和白粉都没办法对毒采取对策,再来就是……是了,难怪她居然会这么费心挑衅佐藤,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毛球再度把视线转向二阶堂,二阶堂又对某件事发出感叹的声音,然后就宛如确认般微微地点了好几次头。



「趁着金城优刚回国、枪水仙不在国内、还有两匹完全不知道内情的狼……乌头能够锁定的就只有这个时候而已。毛球,你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而且我想佐藤他们就是用来对抗魔法师的毒。」



「考虑到金城优的出现频率,枪水仙肯定会在与那家伙交手前出面介入,当然也会防止乌头利用佐藤他们……也就是说,现在趁她出国旅行就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呃……那个……这是什么意思?可以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解释给我听吗……」



毛球不禁露出苦笑,二阶堂则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虽然其中一方是隔着太阳眼镜,不过两个人的视线彷佛都像说着要我别继续过问,而我到了这个地步当然也不想被蒙在鼓里空手而归。



毛球这才不得已地询问乌头出现后的状况,于是我也无奈地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虽然我不是很想说出来,不过我还是把包含那晚的所有事说了出来。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乌头那家伙也慌了,明明要赶在魔女回国前解决这件事。,可是最重要的魔法师一直不出现,这样反而就是本末倒置罗。」



「所以她才会对佐藤他们下毒,至少能够用来找枪水仙的麻烦吧……」



「可是因为我把这件事告诉魔法师,才会让整件事突然又拉回原先的预定模式……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魔法师早就已经发现她的意图罗。」



「没错,这样实在太容易看出来了,原本她应该是想用别的方法利用佐藤他们,不过居然先用掉了那种毒,我想乌头现在应该也很着急吧。」



「我就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拜托你们用我能听懂的方式说明好吗!乌头的毒是什东西!还有魔法师、乌头和枪水学姊之间到底……」



「佐藤,就算你知道了也没用,就像金城优所说的,今天的你根本只是个累赘,我想今晚魔法师应该就会制服狼毒草,然后你只要忘记今天的事,从明天再回到超市参加争夺战就好,等枪水仙回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那家伙也不会再出现了。」



二阶堂又再度露出怜悯的表情说出这番话。



「我没办法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退缩,每个人应该都会这么觉得吧!?」



「……说得也是,那毛球拜托你说明了,我对当时半价社的内情还不是很清楚。」



「由我说出连魔女都没说的事好像有点奇怪……算了,我就告诉你吧,乌头的毒和半价社解散的导火线就是……」







「……镜,看来是我们多心了呢。」



泽桔梗正一边从停车场外围的行道树阴影处窥视着佐藤等人的情况,一边摩擦着自己的双腕并发出安心的声音,她们从高中校门前见到佐藤后就一直尾随到这里,由于她们一直静静地躲在行道树的阴影处,因此整个身体都已经是冷到不行了。



原本泽桔姊妹一开始想像平常一样和佐藤搭话,可是看到他并非是往高中而是走向大学,也让姊姊的第六感感觉到情况似乎有异,佐藤该不会是过来找二陪堂先生的吧……还有几天前自己的幻想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从一开始不是就说过了吗?都是姊姊的想像力太过丰富了,根本没有必要特地过来确定真假……而且姊姊话说回来,刚刚佐藤同学所说有关魔法师的事……」



姊姊的视线仍然朝着佐藤等人,搓着手腕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吧?」



「而且既然他要对付那个叫做乌头的人,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再来就是……」



泽桔镜又再度看往佐藤等人的方向,他们不只是曾经打倒两姊妹,同时也是泽桔姊妹打从心底承认并敬爱的狼,不过战场中就是弱肉强食,只要是为了达成目的,不论是谁都得善加利用,这就是在战场中的常用战法。



镜用侧眼看着紧盯佐藤等人的姊姊,这时她突然觉得,姊姊的眼神就像是发现猎物的肉食野兽一样。







根据毛球所说,乌头的毒主要分成两个种类,一种是使用强烈巴掌让被击中处产生疼痛与麻痹感、借此瘫痪部分机能的即效性毒,而另一种则是缓效性的毒。



「缓效性的毒分成很多种,不过她最喜欢使用的就是自己的兴趣,你应该还配得吧?她在事前都会说一些很像灵异现象的猎奇鬼故事。」



我也在这时突然恍然大悟,的确是这样没错,她以前是隶属于灵异现象研究社,再怎么说都是隶属于那个相我与内本同学有很深关系的组织,因此她很喜欢把有关好兄弟的故事说给我听。



原本我以为那只是她平常的兴趣而已,没想到……不,的确在牛肉排那次产生非常显着的效果,当我一听到她喃喃说出那段话的瞬间,就把牛排肉与她说过的恐怖故事联想在一起,也让食欲一口气缩了回去。



而且她只有在这种时候会请我吃东西……每当看到我拒绝时,她就会露出看起来很高兴的表情,难道她就是在确认自己下毒的效力吗……?



「你应该知道她曾经和山乃守交往过的事吧?其实那原先是他使用的技巧,乌头之后再加进自己的特色把这招学了起来,《蜜言妖》就是用自己的话语渗透并偷走对方的心,也就是把敌人拉拢变成伙伴,而乌头则是把这招用来攻击……简单说就是用来当成毒素。」



那乌头会告诉我这么多事……表示这些都是包含在下毒的环节里面罗?



「就连平常对那些恐怖故事不是很在意的人,每次只要听到乌头那种很像喃喃自语……该怎么说呢?很多人都会被她那种不寒而栗的语气打败,你都不觉得之后对肉类的便当有点排斥吗?」



我只能点了点头,甚至连看起来这么好吃的牛肉排我都都拒绝尝尝看味道了。



「不过,现在的你加上这点已经中了其他种类的毒,我想乌头是刻意要让你们远离争夺战和半价同好会,而且对超市与半价便当争夺战产生忌讳的想法,这样才能用来找魔女的碴……虽然做法和以前有点差异,不过和以前魔女中的是同一种毒,不对肚里蛔虫而是对心灵造成压迫……不过要是我被她骑在身上,我早就趁机把她吃掉罗。」



听到毛球如此笑着说道,我不禁露出害臊的神色,而二阶堂则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



乌头的毒主要分成两种,一种是使用巴掌让被击中部位麻痹的即效性毒素,另一种则是用事前聊天让肚里蛔虫失去效力的缓效性毒素,不过还有使用别种手段让人远离半价便当争夺战……也就是让人舍弃身为狼的极特殊毒素。



我想那天她诱惑我就是属于这种特殊毒素,如果是平常的话,或许我还会对这种情景高兴得甚至连做梦都会想到,不过再怎么说我们都这么讨厌对方……该怎么说呢?我还没有这么白目、成熟或是性欲强裂到能享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场面,而她应该就是看穿这点才会刻意搞乱我的思绪吧?



……虽然感觉到相当屈辱,不过我确实很有高等樱桃少年团的风格,就算我曾经在网路上看过初次体验时没办法将那个变成那个的失败经验,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啊!?该不会我也是那种类型的人吧!?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会挑选对象而已,就是只对喜欢的人……应该说我是个很专情的男人!!没错!就是俗话说的纯爱系少年!绝对是这样没错!!哎呀~~这样大家对我的好感度又会提升罗!哈哈哈哈哈哈……嗯……



虽然之后也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女性恐惧症的结局,不过毕竟后来我还是打从心底想看学姊的性感照,所以我想应该没这个问题才对。



我只是很不喜欢和乌头待在一起而已,就算知道她没有在社办里,被她用那种喃喃的语气这么一说,总觉得好像到超市就会随时被她堵到一样,也让我产生到超市参战的排斥感,这就是从《蜜言妖》那里继承的能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真是恐怖的特殊能力……不过只要知道内容的话,我想应该勉强还能解决。



我没办法就这样选择逃避,我要刻意出现在她去的超市,这样才是代表真正克服她所下的毒……啊……还是不行,要是魔法师说的话属实,今天之后乌头就不会再出现了……唔,这样我就完全无计可施了……



总之我已经大概知道毒的内容,不过刚刚毛球说魔女曾经中过她的毒,这又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也催促着毛球把当时的事说了出来。



「魔法师是在那家伙高二的时候加入半价社的,听说乌头好像是对魔法师一见钟情,你也知道魔法师就是那种个性,虽然没有进展到变往的地步,可是好像还是相处得满融洽的……不过之后魔女就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毛球说出学姊的名号时也让我的背脊瞬间窜过一股凉意。



我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还有某种从未经历过的讨厌感觉将身体完全包覆,而我也发现心里有种想叫毛球立刻闭嘴的冲动。



那天晚上乌头曾经说自己重要的东西被学姊抢走……该不会就是……



「……该不会他和枪水学姊……」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漂亮的美女罗,每天都能过着酒池肉林的糜烂生活,而且还能生出一堆小孩建立起幸福的家庭……唔喔!痛死啦!别突然用脚踢我的下盘啦!我是开玩笑的!因为气氛太沉重我才会说点轻松的舒缓一下啦!」



「这样反而会变得更沉重吧!」



「我知道了啦!抱歉抱歉,反正那时候的他们不太像是交往……嗯……大概就像现在你和魔女的关系,简单说就是感情很好的学长与学妹,只不过因为魔女好像很仰慕魔法师,不管到哪里都会跟在魔法师屁股后面,甚至还被取了个《裹腰布》的称号,至于那到底是从异性还是从后辈的角度就去问本人吧,这个连我也没办法知道。」



突然有股与毒不同的复杂纠结思绪在我的胸口不停打转,也让我忍不住把放在皮夹克里的双手握紧拳头。



「因为魔法师也不讨厌这位优秀的学妹……你应该就猜得出来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吧?就是鸟头开始擅自嫉妒起魔女,那种家伙吃起醋来可是很恐怖的……哎呀,不过那个时候的魔女真是超可爱的,不管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看到自己的单相思对象和那么可爱的人待在一起的话……佐藤你也试着想像看看吧,想像魔女的态度比现在还耍温柔,而且还会带着笑容喊着『学长~~』跑过来的模样。」



听到毛球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试着想像以前的学姊,脑中并没有办法描绘出那种感觉,不过当我稍微加进茉莉花的印象后……与平常有段差距的学姊确实还满可爱的。



「……可是,这和社团解散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顶多只有乌头会退出社团,要不然就是和枪水学姊吵完架就结束了吧?」



「毕竟乌头有某些地方还满阴沉的,所以她并没有直接找魔女吵架,而是在超市和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滴地干扰魔女,而魔女当然会被自己害怕的恐怖故事降低食欲,而且还像现在一样在她耳边不停说悄悄话,所以某段时期魔女的便当抢夺率可说是低到很夸张的程度……」



学姊每天都被那种喃喃的说话声施加压力,就算在超市被干扰,当时身为一年级生的学姊根本没办法向别人说出这件事……然后就在学姊无法忍受准备退出社团与超市时,当时身为社长的魔法师也发现了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管怎么劝说乌头都不肯罢手,先不说平常在社团,在超市实在没办法说保护就能轻松办到,你应该知道半价社有个与狼群不同的规则吧?那就是社员之间禁止内斗,因为当时乌头是利用其他狼群阻扰魔女,所以魔女只能单方面地受到欺压。」



……我总算渐渐理解整件事的来由了,我一边看着毛球与自己在太阳眼镜上反射的惊讶表情,一边开口问道:



「所以魔法师才会选择退出社团,不只是为了打倒乌头……也是为了保护枪水学姊。」



「没错,而且是彻彻底底地持续打倒她,我已经看过好几次,那几次的情况都是超级惨烈的,然后乌头也选择退出社团,我看这次的事情她应该就是元凶。」



结果居然是随处都能见到的男女感情问题,不过将他们串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半价便当争夺战,而那里也是所有事情发生的舞台。



「退出社团后,虽然乌头曾经正面与魔女交过手,不过她再怎么会使用毒,还是对魔女束手无策,所以在半价便当争夺战里并没办法发泄自己的怨恨,可是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后,她不需要正面对决就能洗刷怨恨……目标就是你们这两个魔女重视的学弟妹。」



保持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并转头看着行道树的二阶堂,这时也接在毛球后面继续说着:



「后面或许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她应该打算利用你们对金城优报仇,金城优也发现了这点,才会叫你别过去超市。」



明明原先我还看着毛球与镜片中倒映的自己,可是当我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垂着头看着脚边,在口袋里握紧拳头的双拳也已经完全冷掉了。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是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还以为事情都是集中在我和乌头身上,所以魔法师出现时我并不想交给他全权处理,甚至还对他叫我别去超市的举动感到相当生气。



不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后在事件中心处的结果还是乌头、不在场的枪水学姊和后来才出现的魔法师,我从一开始就是……最后我还是……



心底突然有股无法言喻的悔恨感和羞傀感油然而生,我擅作主张四处乱闯的模样就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看起来实在是非常不堪入目。



我强忍着难过的心情紧紧闭起眼睛,眼皮里也浮现出乌头的身影,在黑暗中唯独只有她那白皙的肌肤显得相当清晰,而她的视线前方就是枪水学姊和魔法师两个人。



而他们两个眼前看的也是……



他们的视野里只有白粉并没有我。



就算我看着他们,他们却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比起变冷的身体,这股疏远感反而让我更加冷彻心扉。



「……差不多就说到这里吧,那我早一步先到油神的店罗,虽然这样好像有淌浑水的感觉,不过这可是绝对不能漏掉的大事,二阶堂你呢?」



「这个嘛……佐藤你决定怎么做?」



我仍然垂着头无法回答,就算他问我想怎么做,现在我该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只能乖乖地等到明天,后天就能见到好久没见的学姊,再来就是……我还能怎么办?



我能像以前一样面对学姊吗?还能一如往常地到超市报到吗?而且还是带着乌头余留下来的毒……



我张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还能感觉到毛球与二阶堂离开的气息。



周围已经是夜幕低垂,我独自站在宽广停车场的灯光下,等待二阶堂时所感觉到的学生气息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而我只能揭自站在寒冷的空气中发着抖。



「……什么都别做……不对,应该说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件事没有任何能让我插手的余地,要是我插手就会变成魔法师的绊脚石,也会让乌头的诡计得逞。



我什么都没办法做到,到头来我在枪水学姊的地盘上没有取得半次胜利,只能持续输得一败涂地,然后身心灵都被乌头玩弄在掌心上而已,这种无力感也让我感到相当难过。



「我果然还只是个成为狼半年的小鬼头而已……只是个什么都无法做到的……」



「不,不是这样的。」



突然从旁传来的这道女性声音也让我抬起头,原本我以为灯光下只有我一个人,不知何时圆形光环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女性。



那是身穿丸富制服的泽桔姊妹,这对被称为《双头魔犬》的姊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样好像有点没礼貌,不过我们在旁边听完整件事的经过了。」



妹妹镜如此说完后,姊姊梗也往前一步、两步地靠到我的面前。



「佐藤同学绝对不是什么都无法做到的孩子,以前和佐藤同学交手过的我们可以保证,毕竟您以前是这么毫无畏惧地毅然面对我们,如果有人要嘲笑佐藤同学的话,不管是谁都等于是与我们为敌。」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们为何要对我说出这么体贴的话,不过……。她们的同情心却让我感到相当愧疚,我勉强忍下把她们推关的衡勖,而且尽量想用普通的方式面对她们两个。



「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谢谢你们……可是我……」



梗用食指抵在我露出苦笑的嘴唇上,她的手指也传来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佐藤同学,要不要一起去油神的超市呢?」



梗微微地露出笑容,而且还像想听我回答般把按着嘴唇的食指移开。



我真的很高兴她这么替我着想……可是,就只有今晚是不能过去的。



「既然你已经了解事情经过,那你应该知道,我过去只会成为魔法师的绊脚石,而且会完完全全中了乌头的计,我不能这么做。」



镜则是带着平静的表情,对我抛出「这是为什么呢」的问题。



「说是为什么……你们不是都在旁边听完刚刚的话了吗?」



「当然听完罗,从佐藤同学站在这里喃喃说着思念二阶堂先生的话语时,我们就已经是一字不漏地……」



「姊姊停,不需要这么详细说明,佐藤同学很显然被你刚刚说的话吓到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话说你们为什么从那时候就开始看着我了?」



「那个……总、总之我大概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那个……那又能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



看到梗一副有理说不清的模样,就算我觉得有点麻烦,不过还是打算再度说明给她听。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镜正用一如往常的冷静表情闭口不说话,她该不会是故意不管姊姊说错话吧……



我再度看着梗的脸,她看着我的斗大眼眸里充满自信,表示她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也就是说……



「你过去超市就会中了乌头的陷阱,而且变成魔法师的绊脚石……可是佐藤同学,你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吗?」



梗就像是确认我的想法般如此刻意问道。



「呃……因为魔法师到油神的超市就是为了打倒乌头,而且仔细想想他是为了我和半价同好会……还有保护枪水学姊,再来就是……」



「既然会变成绊脚石的话,那就让自己成为绊脚石吧,魔法师会苦战与佐藤同学并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他已经不是半价同好会的成员,也没有刻意与佐藤同学一起行动,这样要说佐藤同学扯后腿实在有点超过呢。」



镜说完这番话后,梗的眼睛也发出低沉的光芒,脸上则是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你还真是优柔寡断呢,我们所敬爱的佐藤同学可是更单细胞的人,你真的是佐藤同学吗……二阶堂先生曾经说过,有人面对拔不出来的眼中钉的做法就是更加死命把它拔出来,而那个人就是佐藤同学,那么如果有人挡在半价便当前阻扰的话……佐藤同学会选择怎么做?」



「身为狼当然就是……」



就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发现泽桔姊妹想表达的意思并中断了话语。



「只要是佐藤同学觉得碍事的狼,那只要把对方打倒就可以了,不管对方是想要把佐藤同学搞得一蹋糊涂的乌头,还是多管闲事想保护佐藤同学的魔法师,只要通通把他们打倒就可以了。」



……当我听到「打倒」这两个简单至极的字时,原先相当安静的停车场,总觉得也确实地变为「沉默」所代表的真正意义,整个停车场里听不见半点声音,只有梗所说的话不停地回响于其中。



打倒魔法师,也就是用多管闲事与碍事为由,把那个被誉为最强并率领强者如云半价社的前任社长击败……也等于是舍弃掉他的庇护。



这不只是为了克服乌头的毒以及保护学姊的地盘……也是为了证明我对这件事并非是完全无能为力。



「要是输掉的话,只要紧紧地咬着他们不放就好,不管打输几次都是紧追不舍……这对身为狼的人来说,可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镜说完这番话后,接着就由梗继续说道:



「请佐藤同学不需要害怕,我不敢说您的实力与他们在伯仲之间,可是请仔细想想看,半价标签时刻并不是专属于你们,而是我们这些狼群所共有的时间。」



梗就这样继檀说着,仿佛想蔓我的整个脑袋导出答案,



而她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与先前不同的温柔笑容。



「争夺战就是一场混战,敌人就是伙伴……而强敌也会变成最强的伙伴。」



混战中并非所有狼都是敌人,有时候也会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这在战场中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要是今晚乌头与魔法师正面对决,旁边的强敌或许也会成为我的伙伴,然后………



「佐藤同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油神的超市呢……今晚我们会陪在您身边的。」



梗再次重复先前的邀约,而且这次还附带几乎让我心痒难耐的甜美话语。



今夜这对强大的伙伴与敌人将会陪在我的身边……



而且我——







今晚可说是相当安静,由于丸富校舍里侧的停车场面临的道路并不算交通便利,只有附近居民会使用这条道路,因此就算在停车场角落的机车格,还是能够微微地听见佐藤与双头魔犬的对话。



毛球把太阳眼镜卸下后,就用后照镜确认着自傲的爆炸头是否完全塞进安全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