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问(2 / 2)
<这不是cosplay——>
乌米艾尔撅起了嘴。不过那身打扮看起来确实只能是cosplay了。
“什么?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对了为什么我碰不到论啊?外面好黑啊……难道真的是——天、使……”
结琉的话忽然中断了。
如果看到本来以为是cosplay的天使挥动着翅膀真的浮在空中的话,无论是谁都会是这种反应的吧。
漆黑的空间。接触不到的身体。天使。这些关键字在结琉的脑中渐渐联系了起来。
“……难道说……论,洗(死)了吗!骗棱(人)的吧!”
说出了从妈妈那里继承而来的关西话,表明结琉确实动摇得很厉害。她的表情也很悲痛。
论看着她,像是在观察研究对象的状态变化一样。
(嗯,我死了的话结琉会凌乱成这个样子吗?这也是爱吧?)
正常人在这种时候应该不会这么想吧?
不过论也不忍心就那样让结琉一直误解下去,便冷静地说:“别紧张结琉。我没有死……大概。”
“……真的?”
眼眉低垂+泪眼汪汪。这家伙不是也很可爱吗?论不禁这么想,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结果论的手也从结琉的头部穿了过去。
“诶,那……是我死了!?”
“不是不是。好像是这个【空间(Area)】里没有办法碰到东西的样子。”
“Area……?”
结琉低头思索着。这也是当然的啦。
(唔,怎么说明才好呢……)
正在烦恼着的时候,结琉身边的黑暗再一次蠢动了起来。
就像刚才一样,黑暗逐渐形成了人形。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只有可能是剩下的那一个人了吧。正如论所想到的——
“啊真是的,笨蛋!为什么连你也摸了啊!”
黑暗的人影是来栖晴希。
“晴希——!欢迎!”
乌米艾尔高兴地挥了挥手。而这边的晴希则是一脸焦急的表情。
“算了!赶紧确认【状况】吧。”
<遵命。>
乌米艾尔挥了一下魔法杖回应着晴希。接着,停在浴室里的影子戏的场景又回到了最初的自动贩卖机那里。
<某男子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
<然后他到了女人的屋子里,在浴室里把水倒掉,盖好瓶盖离开了房间。>
<那么,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乌米艾尔再次读了一遍问题,配合着她的声音影子戏也重新演示了一遍。【状况】什么时候都可以重新确认,这并不很重要的一点论已经知道了。
“介……介啥玩意啊……”
结琉依然保持着关西口音。毕竟刚才什么都没有跟她说明,这也没办法。
“水……浴室……你问了什么问题了?”
晴希对混乱中的结琉毫不在意,向论问道。晴希也想要【解明】【状况】。
论注意到,晴希好像对这个游戏已经习惯了。
“男人倒掉的是很普通的水,男人好像并不是想要杀掉女人。”
“杀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完问题说明后我一瞬间想到的而已……好像方向完全错了啊。目前掌握的信息就这些。”
“就这点吗?……嗯嗯……”
“呐,来栖,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
“为什么?没时间了啊!”
“时间?不是没有限制时间吗?”
“不是这里啦!【空间】里面和外面时间的流逝是一样的,再过二十分钟午休就结束了啊!”
“……啊,忘了还有这一茬。”
论终于明白了。时间的流逝速度正如自己所想的,在现实世界里午休的剩余时间自己并没有考虑到。
“如果不在午休结束前出去的话,我们四个人就会一起翘掉下午的课。而且,只要我们在【空间】里,外面的我们就会保持昏迷的状态。如果被谁看到了绝对会变得很棘手的好么!所以必须尽快【解明】出去才行。”
没有反驳的余地。与频频点头的论相对的,结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真是完全搞不清楚……”
“对不起结琉。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弄明白为什么男人要把水倒在女人房间的浴缸里。如果解答出来了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真的是简单的说明吗?论完全没有自信。
不过,如果是结琉的话。
就算不能理解,也能相信我。
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论现在,正在解题?”
“啊嗯。”
“……我明白了。那我不打扰了,在旁边等着。”
啊结琉,你真是个乖孩子。明明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明明对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这也是因为爱吗?真是伟大的爱。
论被来自结琉的信任稍微感动了一下,不过已经没有感动的时间了。
“你这家伙知道规则吧?没时间了所以你也一起想吧!”
晴希说道。这里的“你这家伙”当然是指论。遗憾的是,没有时间跟结琉说明规则了。论换了下思路,想要回忆起暂停之前的问题。
不过,晴希的提问先开始了。
那个问题跟论所想到的,形式完全不一样。
“男女的关系重要吗?”
<YES!>
(嚯,原来如此……)
这样提问的话,就能先特定出问题中重要的线索。这种问法让论茅塞顿开。
男女的关系很重要。这说明刚才自己考虑的问题是对的。晴希问完以后,论又接着开始提问了。
“他们是恋人吗?”
<NO>
“那是朋友?”
<NO>
“家人?”
<NO>
“同事关系?”
<NO>
“……单纯的认识而已?”
<NO>
但是这次的结果还是五连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际关系吗?)
在论思考的时候,晴希先问了出来。
“陌生人?”
<YES!>
啊原来如此,不认识的话就是陌生人了……明白了这一点的论,思考也停止了。
乌米艾尔刚才用<YES!>回答了男女关系是否重要的这个问题。然而他们的关系却是陌生人?
(那难道是,这个男人进入了陌生女人的家里,在浴室里把水倒了?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晴希好像也跟论一样,对二者的关系没有任何新的想法了,便换了个方向再次发动了波涛般的提问攻击。
“除了男女两人之外,还有别的重要人物登场吗?”
<NO>
“把男人换成女人的话这个状况还能成立吗?”
<嗯——,姑且YES?虽然女性也成立,不过是男人的情况更加自然吧。>
“倒掉的必须要是水吗?”
<嗯——,这是NO。不是水也可以,不过水更合适一些。>
“买水的地方不是自动贩卖机不行吗?”
<NO.在超市和便利店都可以。>
“倒水的地方不是浴室不可以吗?”
<嗯——这也是NO.不是浴室也可以不过在浴室更好吧。>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提问方式啊……)
已经熟悉了这个游戏的晴希的提问方式很值得参考。特别是如果得到了“倒掉的必须是水”的信息的话,这将会成为很重要的提示。
不过目前而言,得到的都是暧昧不明的情报。从乌米艾尔的回答方式也可以看出,没有问到关键点上。
不过,论的心里新的推理也逐渐成型。
关键就是,男人和女人是陌生人。在陌生人的家里,还是女人的浴室里,男人因为什么而进去的呢?论找到了一个答案。
“男人是什么从业人员吗?”
对,比如说搬家公司的人?装修工人?不,或许是要修理浴室的排水管还是什么的?这样的话,为了确认管线状态让水流过不就有理由了吗?这是很好的一个思路——
<NO>
就这么冷酷的一个词,就把论的推理全部推翻了。
(可恶……这也就说明并不是工作关系啊……不,保险起见……)
“……浴室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吗?”
<NO>
论不死心的提问也被干净利落地斩断了。
(不行啊,想不到接下来的问题啊……)
晴希也是同样,嗯嗯啊啊地嘟囔着,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那样做能让自己想到什么吗?倒是有可能把自己敲晕啊,论不太理解。
论重新整理了一下已经知道的信息。
男人和女人素不相识。改成女女也可以,男女更加自然。倒掉的液体不是水也可以不过是水更好,不在浴室里也可以在浴室更好……
(唔,完全搞不懂。)
乌米艾尔坐在漂浮在空中的魔法杖上,翘着的二郎腿来回荡着,像是很享受地在俯视着论他们。论心中涌起了一股想要去揉捏她的脸的冲动。
“那个……”
一片沉默中,发出声音的是个预料之外的人。
之前一直只是默默地听着论和晴希提问的结琉,有些畏缩地举起了手。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情况,不过……女人在房间里吗?”
听到这个提问,论低下了头。
(这不是当然的嘛,主人不在还能进入别人家里什么的……)
<NO!>
(……什么!?)
回答是NO.而且是带感叹号的。
男人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进入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房间里。这是全新的信息。
(这么说的话……小偷?不过,小偷有什么在浴室里倒水的必要吗……)
不过,论基于这个信息的新的推理也走错了方向。
结琉干脆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那,那个男人他……是跟踪狂吗?”
论的表情凝固了。
<YES!结琉酱YES!>
“酱……哎算了……”
乌米艾尔的回答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有力的。
男人是跟踪狂。这对【解明】【状况】是非常重要的。
那这样的话。
论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有可能……这个问题是我所解不开的。)
对所有问题、谜题都能解开的论而言,到目前为止没有解开过的问题只有一个。
“啊这样啊,跟踪狂……!嗯?不过,跟踪狂为什么要在浴室倒水呢……?如果偷什么东西倒还好理解……”
晴希和论一样,一下子就接受了跟踪狂这个答案,不过也无法接着推理下去。
“不,所以说啊……”
在这时,结琉接着往下,说出了那个原始的猜想,在水平方向发散开来的那个回答。
“他是想要浴室里的空气吧?”
这。
这个猜想,论永远也想不到。
“浴室的、空气……?怎么回事?”
晴希也和论一样,注意力全部被水吸引了,没有想到塑料瓶的用途。
但就其原因而言,他们两人也大不相同。
“所以说,在浴室里把塑料瓶里的水倒掉之后,里面就会充满浴室的空气吧?也就是说,男人想要的是,女人总是赤身裸体的地方的空气是吗?”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呜哇,好恶心!”
“倒掉的是水比较好,也是因为不想和茶或者果汁的气味混起来的原因吧?因为水是没有味道的。”
“呜诶……这种事情你这家伙还真是清楚呢……不会是干过类似的事吧?”
“才没做过呢!”
两人面带笑意地斗着嘴,但论的胸中却被苦闷的思绪所包围了。那并不简单地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呐结琉……那个男人,想拿瓶子里的空气做什么?”
听到论的提问,结琉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之后便眉头紧锁。
“谁知道呢。呼吸一下,闻一下之类的吧?反正是变态,太让人作呕了。”
论知道,那是结琉在顾虑着自己。结琉总是对论很温柔。
所以论渐渐地变得依赖她了。
“那是……爱吗?”
“……虽然扭曲了,不过也算是爱吧。”
结琉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她明明知道会伤害到他。
果然,还是不行。
论对于这种想要获得爱着的女人房间里的空气这种心情,丝毫不能理解。
“对了!乌米艾尔,刚才的可以算是【解答】吗?”
晴希回过神来,对天使喊道。这么说来,正式的【解答】宣言还没有完成呢。结琉并不知道规则,所以也无可厚非。
<嗯……感觉还没有说完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所以YES!>
乌米艾尔说完,挥动了一下魔法杖,彩色的影子戏开始动了起来。与昨天一样,配有天使解说的重现剧。在剧的最后,戏中的男人露出了令人不愉快的笑容。
与那令人不快的笑相照应的,是在乌米艾尔嘴角处浮现出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好久没有跟很多人一起玩了。>
天使高兴地说着,摇动了几下魔法杖,影子戏就像雾一样消失了。
接着,从黑暗中的巨大的墙壁上传来了声音,新的裂纹产生了。
<恭喜……【状况解明】!>
乌米艾尔大声宣布,举起了魔法杖。
伴随着像是水晶破碎一般清脆的声音,暗之世界的天穹四散开去。
○
论睁开眼睛,眼前摆着便当盒。
抬起头一看,眼前是也刚抬起头的进。
进意识到论的手还放在自己身边,便赶紧将身子往后缩。这样的反应,是不想再把论拖进那个【空间】呢,还是仅仅对突然被别人碰到有所顾忌呢?论并不清楚。
同时,进身边的晴希和论身边的结琉也都把头抬了起来。看来大家好像都平安地回来了。
“……啊,能摸到你了……”
醒过来的结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能不能碰到论。论把手抚在了手腕上结琉的手上。
“你看,没有死吧?”
“嗯……不过,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论目前仍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要说谁能回答的话,那就是——
论静静地看向进和晴希。
“……现在能否告诉我们了呢?”
“……”
然而晴希并没有回答问题,无言地站了起来。
“喂……”
论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的行为好像不怎么绅士啊……虽然论这么想,不过再让她避而不谈的话可是无法忍耐了。
“……没什么好说的!那是梦,忘了吧!进,我们走!”
晴希把论的手甩开,想要带着进离开教室。
不过,进站着没动,而是转向了论这边,取出了合成声音的机器。
这次不是事先输入的话语,论能看出来她在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习惯的手势,她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几秒后,从机器里传出了声音。
<你让我很困扰。>
淡淡地,但很明确。
<请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不需要再补充的拒绝。
一般的高中生被别人这么说的话就会不得不放弃和对方交流了吧,无论对方的意思是“你没戏了我已经放弃你了”,还是“你真的给我造成了困扰请你自重”。
不过。
不知对进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论并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我不管你困不困扰。”
要有良好的人际关系。
论经常挂念的这一处事原则,现在已经放弃了。
“这是给我的题目。既然题目已经出来了,我就会把它解开。”
因为不这样做的话。
论恐怕就会无法承认自己是一个人。
被自己说了“你让我很困扰”的人,用“我不管你困不困扰”来回答自己,进对此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时间手指僵住了什么反驳都表达不出来。晴希也只是呆呆地看着论的脸。
“论。”
“咚”,结琉在论的头上敲了一下。
论一回头,看到结琉瞪着那眼角上翘的眼睛,正隔着两个人的眼镜,毫无扭曲、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论,这样不行哟。这可不是爱。”
爱。在从口中说出这个字的一瞬间,结琉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看到结琉的脸,论终于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瑞平、来栖,我没想给你们添麻烦的。”
论说着,坦率地低头道歉。晴希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不过,说这是梦让我忘掉什么的,你们也知道不可能吧?所以……等你们愿意说的时候就行。一点一点说也行。我想请你们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进和晴希的关系确实很特殊,不过,论和结琉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也很不一般。注意到这一点的晴希,提出了反转立场的问题。
“……搞什么啊你们俩。”
“那是我们的台词好不?”
结琉强势地回了一句。论和结琉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从很久以前两人就是这样了。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结琉也会作出准确的判断来配合论。
结琉和晴希相互瞪着。
论抬起头,看向进。
进注意到论的视线,迟疑了一会,拿起手机开始输入什么。
这时,宣告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四人的对话被强制终止了。
“……让我稍微考虑一下。”
论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四个人离开了准备室,各自回教室。
迎接走在一起的论和进的,是周围同学的好奇的目光以及照相小哥的快门声。
对这一切,论感到相当不快。
五
夜。
论一个人在自己的书桌前,在字典里查询着“爱”这个字。
这是来自于母亲的教诲,“有什么不懂的就立刻翻字典!”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论会要求母亲在每年的生日送给他字典。现在,论的每日功课里还包括着从超过十本的字典里的某本中,查询记得一清二楚的“爱”的语义。
【爱】
◇爱心,人类与生俱来的对有价值东西抱有的一种感情。[父母之爱][可爱]
◇恋慕异性的心。[爱的告白][恋爱]
◇喜欢、亲近的感觉。[爱好]
◇爱惜。[割爱]
◇重视。 [自爱]
论回忆起了白天的【状况】。那个用瓶子收集女人房间里的空气的跟踪狂。结琉说那是扭曲的爱。
按照这本字典,那是“恋慕异性的心”吗?还是“喜欢、亲近的感觉”呢?结果是“重视”也有可能。
但是,依然不行。
不管读了几本字典,看了多少本恋爱小说,再加上每天早上跟结琉说的情话……论还是完全不能理解它。
论,无法理解爱。
人能理解这一点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结琉很可爱,这一点可以明白。有什么东西很重要,在理论上也可以理解。但那就是“爱”的这种感觉,真是一点都体会不到。
恋爱、友爱、家人之爱、对动物的爱、对事物的爱、对自己的爱……其中任何一个都理解不了。
有不能让步的东西吗?NO.有不想失去的东西吗?NO.有不想离开的人吗?NO.有让你挂念以致夜不能寐的人吗?勉强要说的话,思考“自己不能理解爱”这一事实到了抓狂而睡不着的夜晚倒是有的。
假设,如果明天,父母或者结琉出交通事故死掉了的话。
论无法想象自己悲伤的样子,自己只会觉得可惜吧。就算对方是那么深爱着自己的结琉,感觉也是一样。
自己的心中,没有爱。
这对论而言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而且实际上,他知道原因是什么。
小时候,论玩耍的时候爬到了屋顶上,不小心摔下来的时候后脑勺撞到了庭院里的石板上。
肯定是那时候,自己心中的爱从头骨的裂缝中流落失散了。论一直这么认为。
在那之前论都能像普通人一样欢笑、哭泣和愤怒,从那之后,论的心中就失去了常人的感情。
当时论还没有立刻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但是,在成为小学生一段时间以后,在与周围的学生们比较的过程中,论明显地开始发现自己身上欠缺了什么。
大家一起笑的时候,只有自己笑不出来。大家一起哭的时候,只有自己哭不出来。大家都很生气的时候,只有自己毫不生气……
从那以后,论疯狂地投入了运动和学习之中。
作为人,自己有些根本性的欠缺。既然这样,就必须用别的方面来掩盖这一点——现在才想到,自己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这种事了啊。
除此之外,从理论上理解学习和运动的结构,从而带来成绩的提高,可以给论带来巨大的安心感。每当成绩上升的时候,就会感到好像又变成正常人了。
所以论要解谜。
不仅是学校的学习,谜题、测试、迷宫、头脑风暴、推理小说。
解决问题,就是理解对象。
这样不断地解决问题的话,就像解出数学的答案,完成谜题的解答,找到迷宫的出口一样……总有一天大概能够理解“爱”的吧。论这么认为。
久而久之,想在运动和学习上高人一等的论,也逐渐在意起了人际关系,现在基本上可以表演出普通人的感情了。
但是,那终究只是单薄无力的小伎俩而已,这一点自己是明白的。
比如今天与进的对话。
对说出“你让我很困扰”的进,论的回答是“我不管你困不困扰,我来解决问题”。
结果,自己还是只考虑自己。
正如结琉所说,这不是爱。
论偶尔也会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平时,用学习和运动的成绩做出的单薄的板,以及从小说和指南书里学到的人际关系的皮毛作出的、不可靠的支撑棒,将那个空洞掩盖了。
不过有时候,在日常生活中看到像是“爱”的东西的时候,当理解不了它的时候,自己心中的空洞就会变成真空,将盖板和棒子都吸入其中,并产生一种担心是不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会崩溃的不安和恐惧。
说不定——
这种不安和恐惧,是在论心里留下的与爱最为接近的感情。
幕间
【匿名信】
某月某日,来自O大学医学部的一具20多岁的女性自愿捐献的遗体被极密地送进了丰野重医院,望阁下知晓。告诉阁下这件事,是想让您知道,为了洗净腐败的内脏,需要开刀。
辉智何某
○
【调查报告书】
关于您委托调查的事情,三个人都在事件的几天前还清了大额的贷款。这一事实已经得到确认。详细的调查结果请参考附上的文件。此外,还款的来源均不明,但可以继续调查。
希望继续深入调查的话,如果能在一周内准备好手续,只需要提供追加的必要经费以及调查费用,我们就可以作为连续案件接受委托,非常划算。
如果超过一周就会变成一个新的案子,需要追加额外的委托金,望您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