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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夏泺前去叫门“将军回来了,快开门!”

  里头的侍卫透过门缝窥见的确是夏泺,这才确定是夏侯召回来,一众飞快的将大门打开。

  夏侯召抬眼就瞧见,木宛童一身素色的襦裙,身上披了件米白色的兔绒披风,脸颊被寒风吹得微红,站在院子中央,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漆黑夜晚中的星星。

  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上前捏了捏木宛童脸上尚存的婴儿肥,低头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天这么冷,怎么不进去。”

  “等你回来。”木宛童提了提手里的灯,眉眼弯弯的笑着开口。昏黄的光将她的脸也照的暖洋洋的,美得不可方物,温柔又恬静。

  我守好你的家了,等你回来。

  “饿不饿?替你温了汤。”木宛童柔柔的和他笑道,丝毫不提方才发生的事。

  夏侯召将她手里的灯笼接过来,握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手心去焐热她的指尖,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快

  “你用晚膳了?”

  “等你回来一起。”木宛童将手指蜷了蜷,缩在他滚烫的掌心,夏侯召的手格外热。

  夏侯召拧着眉不说话,开始生自己的闷气。明明他是该生气木宛童不听他的话的,但他内心偏偏没法生气,反而十分满足和甜蜜。

  他该对木宛童生的气没处发泄,自然就和自己过不去,开始生自己的气,当真是格外别扭的一个人。

  木宛童看他脸色黑黑的,一言不发,握着她的那只手还是依旧不松不紧,而提着灯笼的手已经开始收紧,恨不得将其捏碎。

  她有些时候能摸得清夏侯召这诡异多变的脾气,例如现在,他估摸着就是想对她生气,又舍不得,只能和自己置气。

  “那以后早点回来吃饭好不好?这样我就不用等了。”木宛童扯着他的手摇了摇,笑得格外甜,开口去哄他。

  夏侯召这个别扭的脾气,若是没个人哄,怕是有一天就能被自己别扭死。而且若是她当真不等他吃饭,估摸着以他的性子,今晚的晚饭干脆就省下了。夏侯召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认认真真吃饭的人。

  夏侯召听了她的话,方才认真的点头“好,我以后都早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木宛童不会问夏侯召去哪儿,到底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夏侯召是一个独立个体的人,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她也无权干涉和过问。

  木宛童亲自替夏侯召炖了莲子猪肚汤,这个季节的莲子都是夏末时候存下来的,虽不如应季的鲜美,也别有一番风味,莲子猪肚汤养胃,木宛童想着夏侯召他胃不好,方才变着法儿的给他炖了。

  猪肚去腥,只放了少许的盐与葱姜,汤色极淡,却格外鲜甜。夏侯召十分给木宛童面子,多喝了好几碗。

  小厨房里做了松鼠鳜鱼,木宛童一筷子都未动。夏侯召却明明见她瞥了好几眼,便挟了一筷子,替她小心的去了刺,放进她的碟子里。

  木宛童一愣,大家都晓得她不爱吃鱼肉,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吃,不过是嫌鱼刺太多麻烦,宁愿用整条鱼来煲汤,都不想碰一下鱼肉。

  “多吃一点,你吃的还不够喂猫的。”夏侯召见她吃了那块鱼肉,眉间跃上一喜,接连替她剃了几块鱼放在碟子里。

  “哪有猫吃得这么多的?”木宛童不服气,小声嘀咕了两句。

  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木宛童只将夏侯召替她夹的鱼吃了,旁的再也不碰。

  “你弟弟过年不会回来了,他有事要忙。”夏侯召极为淡然的同木宛童道。在他看来,木左珩回不回来过年都没什么关系,他丝毫不能体会过年时候亲人团聚的那种喜悦和期盼。

  “哦……”木宛童坐在镜前梳发,过了许久才应了句,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夏侯召凑过去看她,明显见木宛童眼眶红了几分,他虽然不理解血脉相连的羁绊,但他读的懂木宛童的情绪。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手指粗粝的将她脸上擦出道红印,皱眉问道“你不高兴吗?你会不会以为我就是不想让他回来,所以在骗你?”

  “以前都是和阿南一起过年的,我舍不得他。”木宛童恹恹的回他。“你不屑于骗人的,阿南可能真的有事不能回来。”夏侯召不需要骗人,因为没人会反对违背他。

  “和家人一起过年很重要吗?我以前都没和人守过岁呢。”夏侯召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

  “那我今年和你一起守岁。”夏侯召越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好奇,不见丝毫痛苦和怨怼,她就越是心疼,一个人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有和人一起守过岁,这明明是家家户户每年最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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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就算木宛童不说,也不代表夏侯召就会不知道,毕竟院子里上上下下的都不是死人。

  龚氏与庞氏事后才觉得后怕,担心夏侯召秋后算账,将院门落了锁,一个晚上都未曾合眼,待到第二日清晨才敢浅睡半刻。见夏侯召并无动作,逐渐将心放下。

  未时时分,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府中响起一阵兵戈碰撞之声,整齐划一的步伐沉稳有力,惊起了栖息在枯枝上的麻雀。

  庞氏的院子被围了起来,夏紧闭的院门被一脚踹开,一声巨响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因睡眠不足,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眼下青黑一片。她惊慌失措的起身,朝外看着。

  只见是夏侯召带人进来,一身黑衣,趁着暮色而来,面容在昏暗中瞧不清晰,更添几分压抑。

  “带出去。”

  夏侯召扬了扬下巴,便有人将庞氏拖出去,庞氏挣扎着叫喊,却被堵了嘴,衣衫在挣扎中变得散乱,钗环掉了一地,蓬头散发不似方才雍容华贵。

  房内伺候的丫鬟婆子惧怕的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

  “谁是管事的?”

  有个婆子被人推了出来,哆哆嗦嗦的开口“老……老奴……是……是管事的。”

  “将庞氏管的账本、铺子、对牌、库房钥匙都交出来。”夏侯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险些要了庞氏的命根子。

  她与龚氏在府中两权分立,一人管了一半的府库与铺子,她苦心经营十余年,那是全部的家当,怎么舍得交出去,立时拼命的摇头,告诫管事嬷嬷不能交出去。

  那嬷嬷是个极有眼力见的,当初依附庞氏就是见她沉稳有心机,近来庞氏行事却愈发冲动了,她早有另投明主的打算,不用夏侯召威胁便忙不迭的点头应了。

  连滚带爬的去内室取了匣子出来,用钥匙开了锁细细介绍“府中一半的房契地契,铺子庄子,都在这儿了。剩下的一半在太夫人那儿,侯爷您瞧瞧,下头压着的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