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有点缘分，所以现在经常一起行动，并非想带来对费兹克劳伦斯家的各位不利，还请您一视同仁地对待她。」



我照例先不提果果露的过人之处。光解释就够麻烦的了，在这种状况下说出来只会火上加油。反正不管我说不说，爸爸迟早都会告诉她吧。



「缘分？你、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只是聊天对象而已，不多也不少。」



「可是她、她是果果露族……」



「只凭种族或外表就看低别人不太好吧，艾丝特小姐？」



「！……」



是想起了自己过去的行为吧，萝莉婊的表情随之紧绷。说到刚认识时的她，根本是全力的只傲不娇，看我就像看路边垃圾一样。想起当时的感觉，我有点兴奋。



完全想不到她现在会这么娇。



「知、知道了啦。」



「艾丝特小姐果然明理，谢谢你。」



「我、我不是想听你称赞才听话的喔！」



「我想也是，你说的没错。真不愧是理察先生的千金。」



顺便捧一下爸爸。



他刚才眼睛都稍微睁开，进入爆气模式了。



有够恐怖。



「……田中先生，能打扰一下吗？」



「啊，好的。请问什么事？」



「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人在等我。我们先走吧。」



能感觉到他急著不想再让女儿跟我说话，到底是多疼女儿啊？



亚伦那家伙真的还五肢圆满地活著吗？看著理察始终如一的各种举动，我愈来愈担心了。



「有行程吗？」



「我还要把你介绍给我们派系中几个核心人物认识呢。」



「原来如此。」



理察试图强行收场。



这时艾丝特开吠了。



「等、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莉兹，回房间去。」



「不要！我还有很多话要跟爸爸说！」



「你不听我的话吗？」



「才不听！我绝对不回去！」



「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用强硬手段逼你回去。」



「！……」



理察忽一弹指，艾丝特身上随即发生变化。她突然像背上了重物，难受地蹲下。仔细一看，脖子上套了个项圈状的东西。



该不会是类似黑肉弹的那种奴隶项圈吧？他是宠女儿出了名的傻父公爵，应该不太愿意这样做才对，可见女儿没膜了这件事对他打击有多大。



以艾丝特的婊度来看，这算是必要之举吧。



「需要这样对你，我也很难过。但既然你不愿意听话，我也不得不狠下心来。现在我真的有点后悔过去那么宠你。」



「呃……啊……我、我不要……绝对不要……」



我都有点同情萝莉婊了。



她拚命想站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个，理察先生，请问这是……」



「只是用魔法限制活动自由的器具而已。在贵族之间，会将这当作教育小孩的辅助工具。像她刚才那样不听父母劝阻时，可以起到很好的警告效果。它的效力很强，也能用在罹患精神病的大人上。」



「了解。」



这就是魔法社会的弊害吧。



某些人从小就能使用魔法，相当于生活在学龄前小孩也能随便开枪的环境。在谈教育之前，有必要利用某些措施来保护家人的性命，对精神病患也是如此。



再说不做到这种地步，根本挡不住这个萝莉婊吧。即使她现在倒在地上，也死命地往和风脸伸出一只手，好像在看人模仿僵尸一样。



「好了，田中先生、萝可萝可小姐，请跟我来。」



「……没关系吗？」



「那对她本身无害，还是你放不下她？」



「老实说，贵族的文化真不容易习惯呢……」



「真的很不好意思，能请你暂时忍一忍吗？」



理察站起身来，问我的意思。



堂堂公爵都把姿态放那么低了，我就先老实点吧。



「……我明白了。」



既然是教育的一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怜归可怜，我总不能管到人家家务事上来，何况我就是罪魁祸首。在这点上，相信理察绝不会让步。



于是我们听从他的指示，转移场地。



＊



理察带我们来到的是宅邸里的宴会厅。这是个有几百平方公尺大的宽广空间，拉得很高，差不多有国中小体育馆的感觉。



厅里装饰得美轮美奂，还摆满了各式佳肴，已有大批贵族聚集于此，如鸡尾酒派对般吃喝谈笑。和过去艾丝特带我参加的费兹克劳伦斯家定期宴会差不多。



而我这新手男爵就要在这样的背景之中与众多贵族相见欢了。



至于黑肉萝这里呢，毕竟让她用果果露风格进场恐怕没好结果，便在几经逡巡之后，让理察差人来替她乔装了。



以化妆和衣裳遮盖体色，用发夹将头发固定起来，长长的尾巴卷在腰上藏在衣服里。最后黑肉萝失去原来的色彩，完全变身成白肉萝了。这化妆术连好莱坞都要敬它三分。



因此，谁也没发现她是果果露族。



伪装白肉萝在这宴会的工作，无非就是为了一边瞎吃，一边自助式窥探场中贵族的心思。



离开果果露让我觉得很寂寞，但为了今后的贵族生活著想，这也无可奈何。当我这么想时，忽然注意到自己认识她这几天下来，愈来愈容易从被她读心中获得快感。



上这种瘾可不好啊。



至于丑男我，则是要和参与宴会的诸位贵族见面。这类活动是我打从娘胎第一次。在别人的热心带领下到处打广告，真是吓死我了。



要是我嗝屁之前也有体验这种事的机会，一定会为这惊人的世界引发一场脑内革命。还说不定从此为出人头地拚尽全力，时时琢磨如何赢过更多人，梦想著更巨大的伟业。



然后在某位大老师的带路下小番茄一下。



啊啊，太棒啦，小番茄。



好想跟小学生小番茄。



「你就是田中吗？我是欧科纳伯爵，你是理察面前的大红人吧？」



「欧科纳伯爵，能拜会您是田中的荣幸。费兹克劳伦斯公爵对我照顾有加，田中定将竭尽心力报答这份恩情。未来的日子，还望伯爵多多关照。」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



眼前满满都是凶脸大叔。



我的工作就是向他们鞠躬哈腰。



「田中男爵幸会，我是诺斯布鲁克子爵。」



「敝姓田中。请子爵多多指教。」



而且帅哥率好高。



这个事实让人好哀伤。



真想认识丑一点的贵族，八成会跟幼女那个的贵族。这样才能梦想著和他愈走愈近，忽然有天招待我加入那场绮丽的宴会。



好想和萝莉性奴做爱。



好想被饲养萝莉性奴的贵族关爱。



「你是田中男爵吧？我是诺曼。」



「拜见诺曼侯爵，费兹克劳伦斯公爵经常提及您的大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田中深感荣幸。恳请侯爵多多关照。」



问候过几打贵族之后，性奴连个忄字边都没有，有够健全。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友好，全都是惧于一旁理察的威光吧。



走秀就这么顺利结束了。



现在，他正一手捧著酒杯和柔菲爸爸对话。前者面带他一贯的微笑说这说那，后者表情紧张兮兮。八成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女儿没膜了。



柔菲爸爸那轮廓乱深一把的额头和鼻头布满汗珠，感觉好像漫画人物。尽管为你对女儿冷漠反省吧。



至于我们这位无膜公主婊呢，就站在我旁边。



「你和碧曲伯爵的女儿的婚事是真的吗？」



某某子爵低声问。



是因为看到她在我身边吧。



看来消息都已经流出去了。理察也没想到这场婚事会以先前那种方式告吹吧。柔菲的无膜报告，让他和碧曲伯爵都慌了手脚。



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男爵，根本挑都不敢挑吧。



柔菲这么可爱。



可惜没膜。



「是啊……」



「哎呀，我好羡慕你啊，田中男爵。」



「谢谢，这是我的光荣。」



我顺著事情变化唏哩呼噜地来到了宴会上，不能随便否定这场婚事。要是轻举妄动，恐怕会让理察和碧曲伯爵颜面涂地。那是这时候最不该发生的事。



「碧曲伯爵家的希安小姐，可是佩尼帝国屈指可数的才女呢。」「哎呀，真羡慕田中男爵。」「我儿子也到适婚年龄了，要是有和她相亲的机会，哪怕是拋下一切他也会来吧。」「想不到啊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啊。」



「魔法骑士的名声如日中天，一发不可收拾啊！」「话说公主殿下危急的时候，她也跟法连大人一起去猎龙了呢。」「喔喔，我也知道这件事。」「我也是，这是最近宫中的热门话题呢。」



诸位贵族也毫不手软地发起抬轿攻势。



胃阵阵抽痛。



除非果果露当场给我来个唾液浓稠的浓情深吻，不然我撑得住才有鬼。然而很不巧，她正在宽广大厅的另一边，和不晓得什么动物的带骨肉搏斗。大口吃得好不开心。



这时，我右手忽然有种软绵绵的触感。



「！」



全身吓得一颤。



我赶紧看过去。



见到的是柔菲的小手手。



「……老爷。」



而且还叫我老爷，羞死人了。



「希安小姐。」



「什么事，老爷？」



这件事和她的处境不是牵扯假的。



阴道里少了块膜的事实已经暴露给她爸和她爸的上司知道，淑女生命有如风中残烛，一定是拚了老命要先度过眼前这关吧。这丫头明明完全不想跟我结婚，摆明是想混过这一刻才装恩爱。



真的有够婊的啦，柔菲。



不过你很可爱，我原谅你。



就像有时会突然很想吃速食店薯条一样，突然很想跟婊子干炮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拜托理察，不管是内射怀孕生小孩都能随我的便这点，实在能狠狠抓住中年死处男放弃了很多东西的心。



就像看著开在我家附近的洗澡店网页，心里想「啊啊，只要付钱就能插这种女生啊」那样。这样的女生就在短短几公里外被不认识的叔叔插得死去活来啊。



即使图上没露多少，光是这样就能成为上等配菜，太奇妙了。



「我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呢。」



「嗯，就是说啊。」



即使嘴上说著这种话，她心里也丝毫没有乖乖结婚的意思吧。我可不认为这个积极到爆的公主婊会因为父亲一个命令就愿意和根本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肯定已经安排好对策了。



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演得这么露骨。小小的胸部压在我手上，爽歪歪呀爽歪歪。她这种行动力爆表的部分实在是很不错。值得尊敬。



我怎能输给她。



「放心，我都明白。」



从猎龙那时，经过龙城的表演，到亚伦的事情上，我受了她很多照顾。若我就此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未免太对不起她。她露底那么可爱，手又好软，这种时候是该还她一个人情。



怎么说呢，她肯握我的手真的让处男好感动。



「我这几天有事要出国一趟，婚礼等结束以后再办吧。」



「！」



「我只会离开几周时间，然后马上回到你身边。」



柔菲握在我右手上的指头多了点力。



话说，先前索命般瞪著她的艾丝特正在爸爸的命令下软禁于自己房里。所以此时此刻，我可以尽情搓揉柔菲的小手手。爸爸强权万岁。



只是想到这只手说不定抓过几十根肉棒，我就下意识想放开呢。会不会有乾洨卡在她指甲缝里呢？昨晚到底在哪里过夜呢？尽管如此，我仍当她是处女来搓揉搓揉。



「……老爷，你是说真的吗？希安好高兴喔。」



柔菲这么努力配合我，实在教人动容。



她指甲刺进我手背里了。好痛。到底是多不甘愿啊。



那会让人很难过耶，拜托别这样。



刚才那段对话引起不少贵族的反应，离远一点也有几个。多半是认为我配不上柔菲的人吧。如果想跳出来阻止，拜托快点来。



有表情变化的绝不在少数。



佩尼帝国无人不知的费兹克劳伦斯派系所召开的宴会上，聚集了近百名贵族。这么大的集会，自然交杂著各种心思，不可能全体一致。



我便能利用这些缝隙。



只要给他们几天时间，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请你体谅，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



「给我一个月解决这件事，可以吧？」



贵族们纷纷开始移动，离开我们。



我以视线暗示这变化，并对她这么说。



「……知、知道了。」



指甲立刻收回去。



或许是想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公主婊还摸了摸被指甲插出的坑。变身变得这么快，简直婊到清新脱俗啊。如果她是男人，我们说不定会变成好朋友呢。



用指尖摸的感觉比想像中更色更爽。



「老爷，希安会耐心等你回来的。」



语调与之前无异。



「希安小姐，谢谢你的体谅。」



「好期待你赶快回来喔。」



「是啊，敬请期待。」



当我从国外出差回来，状况已经因为其他人的介入而转了两三翻吧。我已经播下了种子，应该能顺利发芽，而且还可能光凭柔菲一个人的努力就底定大局了。



到时候只要顺水推舟就行了。



「我爱你，老爷。」



「我也爱你。」



婊子和处男大方地秀恩爱，表演给周围的贵族看。即使知道背后都藏了些什么，紧抱我手臂的柔菲还是好可爱好可爱，发布硬硬警报。



这当中，我忽然听到感谢的话。



而且非常小声。



「谢谢你先前甚至不顾颜面来袒护我。」



「咦？」



「说那种谎太假了，可是那很像你会做的事。」



「……你说说谎？」



「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



「那个，你是在说什么……」



我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卖人情，也不记得说过谎，更不记得为了她自毁颜面。不解并开口反问时，周围的话语却夺走了剩下的时间。



「哎呀，真的太羡慕你了。」「就是啊。我儿子很迷希安小姐，一定会呕得哇哇大哭吧。」「我家儿子也是呢。」「话说这个魔法骑士团，连法连阁下都很看重呢。」「龙真的不是猎假的。」



见到我们一连串对话的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地对这对新诞生的忘年夫妻笑脸祝福。夸赞之词是左一句右一句，说得没完没了。



「…………」



全都是虚情假意。



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果果露而已。



＊



伴著柔菲巡回问候，也告了一段落。



就在我觉得差不多该告辞，寻找理察身影时，铺满宴会厅对外一整面，连巴黎圣礼拜教堂都会自叹弗如的超大型彩镶玻璃窗发出啪啷巨响破碎了。



每个人的视线都聚往声音的来处。



玻璃碎片纷纷落入厅里，同时有个东西发出了有点低沉的声音摔在地面上。好像是从室外飞进来的。



那东西稍微弹了一下，在地上阵阵抽搐。



或许是摔伤或其他原因，那人有气无力地想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全身不停痉挛。可是怎么撑都撑不起来，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四肢发颤。



「莉兹！」



最先叫出声的是理察。



如他所说，掉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女儿。



「你、你怎么跑来这里！」



他极为慌张地赶到女儿身边。



我自然跟了上去。



萝莉婊是身体有状况吧，她的飞行魔法应该不错。会战那时，她还说出了很勇敢的话，飞得连魔导贵族都为她赞叹，怎么会从窗户掉进来呢？



啊，对了，她被理察戴上了项圈。



据说会夺去施法能力和身体自由。



艾丝特的登场使宴会上的贵族一阵惊慌。这也难怪啦，自己派系的领袖是以宠溺女儿闻名，而这个女儿居然是以撞破玻璃窗，剩半条命的方式出场。



（插图007）



每个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紧张。



「他、他是……属于我的……」



全场注意力全投注在萝莉婊身上。



而糟糕的是，她的视线却是对著和风脸和柔菲。



「莉兹！你戴著那个项圈也能来到这里吗？」



「希安，我、绝不、放过你……爸爸……我、恨你……」



「！……」



萝莉婊穷凶恶极地瞪著柔菲。



过去我看过很多次艾丝特吃醋的样子，但今天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尽管随时要断气似的在地上爬动，也想拿下对方性命的模样，并不像是恋爱的少女，根本是狂暴的恶鬼。



能感受到非比寻常的执著。



「我、我知道了！我马上拿掉项圈，你不要动！」



「我才是最爱他的人……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萝莉婊嘴边都冒著血泡了，却仍拚命地诉说怨恨。大概是摔得太重，她的手脚往不应该的方向折曲，双手皮开肉绽，还有白白的东西跑出来。是因为她用手垫住身体的缘故吧。



尽管如此，她始终没有一声哀嚎，就只是死命瞪视柔菲。是柔菲当著她的面夺走亚伦的经历，让她此刻如此暴怒吧。有点像恐怖片。



见到爱女这么触目惊心的惨况，理察都慌了，急忙往她脖子伸手。看来她现在这个小鹿模式，原因就跟理察进场前说的一样，是出在那条项圈上。



几次挣扎后，艾丝特也放弃起身，对柔菲伸出打颤的右手张开手掌。无论现在的样子多么凄惨，她也毫不在乎。



当她注意到折断的手从肘部往地板无力垂下，便直接躺在地上稍微滚动身体，调整肩膀方向，使手掌对准目标。



这下糟了。



我想起日前的家庭火球。



「艾丝特小姐，别冲动！」



「莉、莉兹你住手！强行使用魔法的话……！」



我和理察同时大喊。



悲剧就要发生。



但是，我所害怕的结果并没有出现。以为会紧接而来的爆炸，只是短短发出像是车子没油的噗一声，连鞭炮的冲击都没有就消失了。



「！」



然后是清脆的啪铿。



所有人都看著她，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在这当中，艾丝特脖子上的环断掉了。



漂亮地分成两半，掉在地上喀啷喀啷地滚动。



「我才是最、爱、他、的、人……最……爱……他……的……」



同时，艾丝特的身体顿失力气。她拚命伸出的手、咬牙抬起的头，都失去支撑而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



「莉兹……」



好像是太激动而过热了。



＊



艾丝特的出现使宴会仓促结束了。



丑男跟随理察来到艾丝特的房间，看著躺在床上的萝莉婊。果果露静静地缩在房间角落，将人们置于读心范围外。



「田中先生，谢谢你的治疗魔法。」



「哪里，我实在是对不起您……」



艾丝特甚至一度没了心跳，但在我全力狂丢治疗魔法后，顺利把她拉了回来。她居然不靠别人帮助就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实在是不容小觑。你永远不知道婊子可以婊到什么程度。



能够这样勇往直前，其实让我有点羡慕。



「…………」



床上的她胸膛稳定地起伏，发出规律的鼻息。看起来就是个无可挑剔的绝世美少女，根本诈欺。要是膜还在就好了，实在令人无限惋惜。



「真没想到，她竟然能挣脱束缚……」



低喃的理察显得有点尴尬。



是对女儿感到内疚吧。他不只是个宠女儿的傻父，也有能理解对方感受的气度。假如是我女儿发生这种事，我还能这么冷静吗？



「理察先生，这都是我的错。」



所以，我再度郑重道歉。



感觉像当了情夫。



「不。田中先生，你跟莉兹的关系我都听她说过了。不论做什么，你都是将她放在第一顺位，并且非常绅士地对待她。就算不为此感谢你，我也不会因此责怪你。」



「但事实和感情是两回事吧？偶尔也是需要宣泄的途径。」



「……田中先生，你应该没结过婚吧？」



「是的，我不曾结婚，当然也没养过小孩。但我想我多少能了解她的感受。只是这样的话，在实际有女儿的您听来，恐怕是不堪入耳的胡言乱语。」



「…………」



「所以，理察先生，今天发生这种事，我实在非常抱歉。」



要是没遇到我，艾丝特应该会按照理察所期望的那样──喔不，虽然被亚伦破处的事实不会改变，但至少能过得安稳一点吧。



「我、我要想一想……」



「是。」



百般宠爱的女儿不知不觉间弄得遍体鳞伤，他怎么会不难过？有生以来第一次翻开凌辱系同人志时，我也快难过死了。不过现在倒是很爱看喜欢的角色被一堆痞子轮奸。



「理察先生，陛下有向您说过些什么吗？」



「嗯，大圣国的事吧？」



「可以的话，我想尽快启程。我知道这算私事，可是很不好意思，能麻烦您替我准备吗？」



「…………」



「理察先生？」



「……能不能请你暂缓几天？」



「有事需要我去办吗？」



真奇怪。



以理察的能力，还以为他会回答立刻去办呢。他的视线离开和风脸，投向睡在床上的艾丝特。平时和善的眼神在这时显得苦恼不已。



「田中先生。」



「请说。」



稍候片刻，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面对面地转向了我。以极为严肃的眼神，正面注视亚洲人自卑的黄皮扁脸。



「现在才说这种话，或许会让你觉得委屈。」



「请说。」



「小女莉兹，就拜托你了。」



「…………」



有没有搞错？



刚刚那些话都是爸爸路线喔？



有点意想不到。



这么说来，我跟柔菲的婚事怎么办？



碧曲伯爵被台风尾甩满脸啊。



不过他也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理察先生，您恐怕是被情绪遮蔽，没能看清楚现实。令千金对我的热情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再过半年，相信她又会恢复往以常的冷静。在那之前，需要您紧紧拉住她的手，不然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



「我真的是这么想。您是见到女儿拚命成这样，自己也激动得昏了头。请先好好睡一觉，到了明天再冷静思考吧。令千金身分高贵，不是我能匹配。」



艾丝特都搞到口吐白沫了。



看到那种惨状，爸爸的想法不转折也难。



至少和风脸转了。



看到她痴心成这样，心儿怦怦跳啊。



不要怪我，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女生追我追得那么拚命。尽管那种怵目惊心的画面让我有点退缩，但同时心里也暖呼呼的。



老实说，我真的好感动。



虽然我过去──不，现在也是用她一时鬼迷心窍搪塞，心里还是很高兴。



她一定是对我动了真情。



我敢说往后的日子里，不会有人这么爱我了。



这么说来，死处男应该……



「我认为现在的自己非常冷静。」



「此事攸关令千金往后的人生，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决定。还请公爵经过十足调查，花点时间和全家彻底讨论过这件事之后再行判断。您不就是以这种方式建立起现在这地位的吗？」



「……这些我都做过了。」



「显然还不够多。其实我并没有您想得那么正派，而这绝对不是自谦。不管怎么说，我都无法带给令千金幸福。」



「短短几天就将我女儿送上我国寥寥子爵之位的你，是认真这么说的吗？」



「我是认真的。」



「那好吧，再请你明天拨空讨论这件事。」



爸爸稍微点了头，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样子。



注视和风脸的表情仍是那么坚决。



就在他说完时，床上有些动静，是轻微的扭动。不久，那形状优美的双眸忽然张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红眸宛如价值连城的宝石。



「莉、莉兹……」



理察声音颤抖地问。



是不晓得该以怎样的距离面对她吧。



而艾丝特却是不慌不忙地环视房间一遍后才问：



「爸爸，怎么会有平民在我房里？」



「咦？」



其视线所锁定的，的确是身穿旅装的男子。



也就是小弟我。



这一刻，理察和和风脸的脸都绷住了。



＊



经过我们终极完全心理治疗士果果露的诊断，艾丝特的病名很快就出炉了。



两个字，失忆。



「原、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



黑肉萝轻轻点头回答爸爸的问题。



若诊断无误，艾丝特的意识是完全丧失了这几个月的记忆。所以还记得爸爸妈妈，对和风脸则压根儿没印象。



当然，她也忘了屠龙的经历和自己费兹克劳伦斯子爵的功勋。



「……爸爸，怎么了？」



「没事，什、什么事都没有，莉兹。」



「真的？感觉怪怪的。」



之前为了确定症状的一连串问题都是由爸爸来问。



以果果露在旁引导的方式进行。



我完全没插手。



「是吗？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真的？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是啊，你说得对。这样或许比较好。」



看著这对父女愉快地对话，我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艾丝特眼里丝毫没有我的存在，只关注爸爸和果果露，并对后者稍带几分不解。我错过了自然接话的机会，只能在外野看他们几个交谈。



好像有那么点寂寞。



不过怎么说呢，果果露真的太优秀了。自龙城出发以后，动不动就有她表现的机会。战斗能力高，又有特殊能力，手脚灵活，还死心塌地跟著我。



真的是个好孩子。



「……那就跟我多说说话。」



「嗯，说得对。今晚我们就多聊一点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还学会催我了，叔叔好开心。



最近心灵经常受创，有果果露陪伴让人超开心的。光是像这样站在我旁边，就觉得心里的伤口正在愈合。艾丝特「这平民是谁」发言造成的伤势，比想像中重多了。



「对了，爸爸。你还没说我房里怎么会有平民呢。」



她视线终于转到我身上，温差大得吓死人。



彷佛是刚认识时的她。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他是田中先生啊。」



「我怎么会记得，平民我只……我一个也不认识！」



刚才她差点全力说溜亚伦呢。



铁定没错。



「莉兹，这是真的吗？不可以骗爸爸喔？」



「真、真的呀！我怎么可能认识平民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痛。



我看今晚就去艾迪塔老师那蹭一晚好了，不然在宿舍跟果果露独处，我怕自己会哀怨到把持不住对她下手，疯狂强奸她。



「理察先生，那我这就告辞了。」



「田中先生请、请留步，再帮她放个治疗魔法……」



「……请恕我拒绝。」



话说回来，这状况对我和理察都是最好。除了死处男受了一点伤害以外，对其他各路线而言都极为有益，他肯定也是这么认为。



假如这次失忆是外伤所致，再丢几次治疗魔法是有可能痊愈，但若是压力造成就难说了。看情况，差不多是五五开。



所以我要继续下去。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难道不是吗？」



「…………」



「理察先生竟然也会说不出话，真不像您呢。」



「就、就是说啊……」



「是啊。」



「……实不相瞒，我心里的确是在窃喜。」



让果果露离这么近的爸爸老实坦承。



在这个心灵全裸的状况下，他也仍紧依著女儿。



「以为人父母的人来说，我不认为那是可耻的想法。」



「…………」



要是再多看艾丝特几眼，我的心就要碎满地了。处男的心灵在两性关系方面非常脆弱，切记小心轻放。同事们在公司聊到初体验时，会让人根本工作不下去。



「爸爸，怎么了？该不会他，那个，不、不是平民吧……」



「他的确不是平民。」



「！……抱、抱歉！我看您穿平民衣服就……！」



如艾丝特所言，和风脸现在是平民风格。



贵族服饰就像紧绷的西装一样穿起来很累，不用拋头露面时我都是穿旅装。这样的生活在此时此刻导致了悲哀的结果。



「他是我纳为子弟的贵族，田中男爵。」



「咦？爸、爸爸的子弟！不会吧，爸爸是公爵耶……」



「伊莉莎白小姐幸会，我是田中男爵。」



「啊、是，田、田中男爵幸会。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小姐言重了，请勿放在心上。」



我十分庆幸亚伦不在这里。虽然从一开始就多少有点准备，然而实际上的打击还是比想像中高出许多。得早点收拾行李，离开首都卡利斯这块伤心地才行。



当下就到那个学园都市来趟疗伤之旅好了。难得国王派了个不错的差事，看我怎么跟清纯JK擦枪走火。制服会是格纹裙吗？先来个内摺两圈漱漱口。



「今天田中到此告退。旅途所需，就麻烦您费心了。」



「……没问题。那么我们明天这里再见。」



「由衷感谢公爵大力协助。」



我就此带果果露离开房间。



跟费兹克劳伦斯家莎哟娜啦掰掰。



＊



下一站是治疗的殿堂，艾迪塔老师家。



和之前一样，我先敲了门，不久听见砰砰砰砰的急促下楼声。然后门嘎吱开出一条缝，屋主精灵小姐出来say hello。



「这、这么晚了做什么？」



大概是看到我身旁的果果露，她的语气略显警戒。但她仍愿意先问问再说，足见心胸之宽大。换作萝莉龙，来发爆肚拳都有找。



老实说，其实这好像也不错。



「方便的话，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



「！」



老师听了立刻浑身一抖。



睁大的眼睛盯著我不放。



「不太方便吗？」



「啥！这、对、不、你、你你你、你……」



「不行就直说，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亚伦那说不定会很舒服，那个帅哥满会照顾人的。如果一边喝酒一边玩棋什么的，两个人也能很热络。



喔不，看到他会让我想起艾丝特。不如就换个路线，上魔导贵族府叨扰如何？感觉现在听大叔碎碎念也一样有解闷效果。



「你等著！绝、绝对不能跑掉喔！一定要等喔！」



「咦？啊，好。」



「！」



门磅一声大力关上。



同时有砰砰砰砰的激烈脚步声，老师上楼去了，紧接著是乒乒乓乓吵闹的碰撞。不难想像她是因为突然有访客而开始慌忙打扫。



从她理路井然的著作来看，还以为她是生活起居非常严谨的人，但说不定在自己家里是出奇地邋遢。老师这样的小萝莉醉倒在满地空酒瓶的房间里，真是太迷人了。



好想从背后抱紧她。



不久又是一串砰砰砰。



老师从猛然掀开的门后现身。



这次是完全敞开，表示能请我们进门了。



「可、可以了！当自己家就好！」



「那个，她也要一起来喔……」



「没关系啦，快进来！快！」



「谢谢，抱歉打扰了。」



老师果然是个好人。



带头上楼的她，整个低腰丁字裤都露出来了。



那魅惑的黑让皮肤更显白皙。



每上一阶，小裤裤就被肥嫩大腿和屁屁一左一右交互遮掩，温暖地拥抱滋润中年大叔憔悴的心。屁屁彷佛啾、啾、啾地摩擦的样子令人垂涎欲滴。



眼睛一刻也移不开。



是基因的渴求。



粒线体也在一旁摇旗助威。



＊



刚进艾迪塔老师家叨扰，我们就在客厅开聊。老师坐两张相对的沙发之一，我坐对面。中间有张矮桌，桌上摆了茶。



果果露则是主动与我们保持距离，抱膝坐在房间角落。民族服饰风的迷你裙底下，并拢的大腿间，只能看到一团阴影。凭我现在的眼力还看不见真相。



「那么，你、你怎么跑来这？」



「这是因为……」



屁股一坐下，她就问我为何来访。



这也是当然的。



「怎样？」



「怎么说呢，那个，发生了很多事……」



实在很难开口。



我被艾丝特遗忘了，好寂寞喔。寂寞中年心。要是和果果露单独回去，寂寞的我恐怕会强奸她，还是无套中出。我会负起责任的。



这种话嘴巴裂了都不能说。



「怎样啦？该不会是不能说吧？」



「不，也不至于这样……」



但是考虑到我们双方的性能，我被反杀的可能要高得多了。若单纯比力气，我连她脚底都没有，一定是被她爱怎么压就怎么压。



「所以是怎样？」



「其实是……」



我下意识往老师下半身瞄。平常全力露底的老师，今天双脚紧紧地闭上了。地方的露底铺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开张呢？整齐并拢的膝盖以上令人无限心酸。



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建议造成的。



老师也点头同意了。



所以我对自己许下承诺，总有一天要用自己的魅力让她重新开张。



一这么想，刚才上楼时窥见的卡肉丁字裤完全就是狗屎运。老师是典型的学者性格，专注于一件事就会把其他事全部忘光光。



「……快点说啦，吊我胃口？」



既然如此，我就打个安全牌混过去好了。



今天话题多得是。



「实不相瞒，我很快就要离开首都卡利斯。」



听我说出接下来的行程，老师霎时抹上一脸错愕。



「你、你说什么！」



还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叫。



反应相当快。



让我看不到小裤裤。



（插图008）



「离开卡利斯是、是要去哪里！」



「要去学园都市。」



「啥！……你要去学园都市？真的吗！」



「真的。」



看来她也知道那个地方。



说起来，老师自己似乎也提过。



「去那里做什么？你不是在这里的学校念书了，有必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吗？那里的技术水准是很高没错，可是这里你才念没几个月吧？」



「我去学园都市是为了办别的事。」



「……什、什么事啊？」



老师祭出一连串问题攻势。



那里该不会是什么暗潮汹涌的地方吧。



怎么可能嘛。



「我是去办贵族的事。很可惜，我无权拒绝。」



「这、这样啊……」



「我想先跟你打声招呼，所以就上门叨扰了。没有事先联络就临时跑来，实在很抱歉。」



「没关系啦，我、我无所谓……」



老师往果果露瞥一眼。



对方依然抱膝坐在角落。



一动也不动。



坐著不动的黑肉萝可爱得能当摆设。



「你该不会是要带那个女果果露族一起去吧？」



「我是这么打算没错。我对她承诺过，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她，也因此给身边的人添了不少麻烦。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



丢下她单独出差，就不能依约陪她说话了。所以这次要委屈果果露陪我旅行几天了。要是我出差时她和其他人出了冲突，我也不好处理。



绝不是我M心荡漾，想被她二十四小时读心才下此决定。



更别说是以性骚扰她为乐了。



「……不开心吗？」



「…………」



哎呀，体育坐姿妹妹吐嘈了。



对不起，乱说的。我玩得很爽。



根本是这世上最好玩的游戏。



像这样不时被她吐嘈也超爽。



再多理我一点。



「…………」



「…………」



不妙，这下不妙啊。



在艾丝特失忆的推助下，我发现自己对果果露愈来愈上瘾。都能预见整天追著果果露屁股跑的未来了，简直是本末倒置。比起追人，处男还是比较喜欢被人倒追啦。



想著想著，艾迪塔老师忽然大叫：



「走！」



好一个令人摸不著头脑的宣告。



「……这么晚了是要上哪去？」



「不是啦！我、我也要去！学园都市！」



「你也要一起去？」



家里蹲的老师难得主动要求出远门。



而且表情相当坚决。



「……不、不行吗？」



「怎么会，没什么比你愿意陪我去更让我放心的了。可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你应该有这边的事要顾，还要写书……」



「书上哪都能写啦！」



「没影响吗？」



「没影响！所、所以我要一起去喔！」



老师挺起胸膛高声宣告。



然而老师就是老师，才刚强烈主张自己的意愿，转眼又缩起脖子，投来察看对方反应的眼神，还附带一句很没自信的疑问。



「……不、不行吗？」



岂有不行的道理。



能跟老师一起旅行，我都要乐歪了。



还得感谢她大发慈悲呢。



「那好吧，我就按这样去准备。」



「很、很好！」



金发肉肉萝老师加入学园都市旅行团啦。



＊



当日深夜，艾迪塔老师府。



我在半小时前吃完饭洗完澡，和老师互道晚安熄了灯，在客厅沙发躺下没多久，忽然感到有人走动。起身一看，映入眼中的是能融入夜色的黝黑。



「……你房间不是三楼客房吗？」



客厅这是二楼。



「今天还没说话。」



「对喔，我都忘了。」



被我性骚扰成那样还想跟我说话，果果露对性骚扰的抵抗力真是超乎想像地高。换成苏菲亚，一定当天就落跑了。即使是艾丝特，撑得撑不住也很难说。



「赶快起来。」



「好，马上起来。起来了。」



我慢慢抬起上半身，坐在沙发上。



随后果果露立刻坐到我身旁。



近到肩膀都要碰在一起。



最佳的读心距离。压力好大。



「话说，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什么事？」



就是她和柔菲见面没多久就来个快意一发的事。公主婊再怎么黑心，一言不合就开打也实在很不像果果露的作风是也。



「这是为什么呢？」



「请你用说话的讲。」



「不好意思。」



这孩子还满执著于口头对话的嘛。



「你为什么要打柔菲呢？」



「…………」



我照她要求直接说出来，结果换她不说话了。对这种问题沉默，果然是生理上不合之类的？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喃喃地说：



「她比那个男贵族更想利用你。」



「喔……」



原来如此，「人上有人」是这个意思啊。



这么说来，给公主婊那一拳跟我当时猜的一样，是为了警告我。我曾请求果果露别说出她读心的内容，结果副作用全在公主婊身上炸开了。



「…………」



「那我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是吗？」



「……没错。」



好耶，猜对了。



依然浑身薄幸味的柔菲干得漂亮。



「你是为我著想吧，谢谢你。」



「没关系吗？」



「嗯，知道原因后我就放心了。」



「……她的想法很恶劣。」



「但我还是不讨厌她。」



「而且没膜。」



「我、我还是不讨厌她。」



原来果果露也会开黄腔。



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难道她是故意配合我的吗？



有点难推断。



「她曾帮过我一个大忙，我才能有今天的荣景。」



「……是喔。」



「是啊，没错。」



「知道了。」



「非常感谢你的体谅。」



「…………」



这些事我都没跟果果露说过。论伴随交际而来的实际利益，她的贡献其实仅次于魔导贵族。她在考量自身利益的同时，也会视对方的利益而行动。



而且在夜间配菜这方面，她打从刚认识起就是前几名。昨天还让人大饱眼福，我是打从心底感谢她。希望未来也能长长久久地交陪下去。



「可是那跟你想要的幸福差很多。」



「我没那么容易被人情所困啦。在我看来，我跟她之间其实保持著一段很理想的距离。」



「……真的？」



「是啊，我真的这么想。」



迟早要把她干到歪七扭八。



再送无套内射吃到饱。



「……真的？」



「想不到你会这么执著。」



「…………」



她这是担心我吗？



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萝可萝可小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没有……」



换个角度看，柔菲居然有城府到让果果露这么顾虑吗？



随便啦。公主婊的事就到这打住吧。



今天的重点是问清楚果果露喜欢什么样的菜色。为了缩短彼此距离，了解对方兴趣嗜好非常重要。尝尝彼此的亲手菜，来场胃袋交流也不错。



「萝可萝可小姐你……」



就这样，深夜的果果露时间恬淡地过去了。



＊



在艾迪塔老师家叨扰一晚后，隔天。



我们来到费兹克劳伦斯府邸，应昨日之约来查看旅程所需准备得如何。在大门遇见的女仆带领下走了一段路，来到府里傲人的广大中庭。



理察已经在那等著了。



「早安，田中先生。」



「理察先生您早。」



我们眼前有艘飞空艇停在中庭。



「请恕我冒昧，这该不会就是……」



「这是我名下的飞空艇。想说这趟路你正好用得上，就拿出来整理整理了。虽然型号比法连大人那艘落后了点，但我保证坐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真的好吗？我听说飞空艇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该保的险都保好了吗？



万一摔了，搞不好会跟著摔进奴隶市场。



「这是我一点诚意，就请你坐它去吧。」



「……我明白了。」



多半是认为对外也有其必要才下此决定吧。向国内外贵族昭告和风脸男爵真的是费兹克劳伦斯派的人这样。那么不领情是不行了。



「感谢公爵大力相助。」



「好好享受这段空中之旅吧。」



「是，相信这会是趟愉快的旅程。」



我老实鞠躬道谢。



艾迪塔老师倒是吓得腿都软了。



「真、真的要搭飞空艇去？还是这么高级的……」



金发肉肉萝老师的樱桃小嘴和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十分惹人怜爱，且浑身散发著苏菲亚那样的小市民感。忍不住想把鸡鸡塞进去。



「田中先生，既然这位小姐跟你一道来……」



「是的，我想请艾迪塔小姐与我同行，可以吗？」



「没问题。多一两个跟没多一样。」



「太好了，谢谢您。」



「哪里，有这样的高等精灵加入使节团，也能替我们脸上增光。虽然我们佩尼帝国不太注重这点，但我想在这种外交场合上显示国威，仍然是很重要的事。」



「我也有同感呢，理察先生。」



「很高兴你也这么想，我国未来有望啊。」



「不敢当。」



「对了，不带她去没关系吗？」



是指公主婊吧。理察很自然地做出察看四周的样子，完全是在演戏却仍美得像幅画，所以说帅哥就是可恶啊。



「听说她有魔法骑士团那边的事要忙。」



「原来是这样啊。」



他应该不会特别去查吧。



反正被拆穿也无所谓，先混过去再说。



「是说理察先生，既然事情变成这样，您对她也失去兴趣了吧？然而那不完全是毫无意义，对需要在派系里站稳脚步的新手男爵而言，那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虽然有点对不起碧曲伯爵，但我的确是没了兴趣。想替你站稳脚步，方法多得是。再说就算没有我帮忙，你依然是能为所欲为的人。再也没有像你这么不需要照顾的子弟了。」



「对方那边就拜托您多费点心了，留下芥蒂总是不好。」



「本来就是我起的头，我一定妥善处理，尽管放心。」



「感谢公爵。」



既然艾丝特丧失记忆，柔菲与我的婚事对他便不具意义。毕竟那只是用来逼她死心，在她失忆后一点价值也没有。



至于柔菲爸爸就哭哭了。因派系争权而受牵连的柔菲本人也吃了个公开无膜判定，赔了夫人又折兵。悲哀得非常可爱，对我是好感度＋1。



很踏实地在公主婊之路上前进嘛。



期待她进化成皇后婊的一天。



「基本上，旅途所需都已经搬上飞空艇了，还欠什么尽管开口。以它的速度，即使路上多绕了几个地方，时间也十分充裕吧。」



说著，理察给出几张纸。



收下一看，上头是一行行的物资。



应该是仓储清单吧。



「这份礼物似乎与国王陛下说的不太一样呢。」



「请交给那边的负责人，或者会席上你看得上的人物。名义上是佩尼帝国所赠，实质上是费兹克劳伦斯家的诚意。这笔财物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属下明白，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竟然送我一件棘手的工作。乍看之下是一份大约两百金币年终赠礼，实质上十之八九是用来替和风脸打分数的任务，也就是所谓的在职训练。



「船上有很充裕的资金，有需要就拿去用。」



「非常感谢您抽空打点这么多东西。」



「哪里哪里，就当是我向你赔不是。」



「尽管如此，借我飞空艇代步也太客气了。」



「你行程如何？要现在就出发也行。」



「这个嘛，待太久也是夜长梦多，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愿意早点启程，我也能早点放心。」



「我想也是。」



「嗯，那就这样吧。」



与理察对话告一段落，我便夹著尾巴躲上飞空艇。



这艘比魔导贵族的大上一圈，上了阶梯，能在走廊上见到船员的身影。男性应是水手，或者说空手，女性则都是女仆，大约各半。



女仆中，还是个特别萝特别可爱的来替我们带路。



很懂我嘛，理察兄。



她就这么带著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与我穿过船舱，展示卧房、船桥、接待室和厕所等地方，并详细介绍。



逛著逛著，升空准备也完成了。



最后我们来到甲板上。往下一探，见到理察先生来到船下。



是来道别的吧。



「那么理察先生，我这就出发了。」



「麻烦你喽，田中先生。」



短暂寒暄后，飞空艇终于飞向天际。



＊



【苏菲亚观点】



这一天，小女仆也在办公室握著笔面对办公桌。



只是我最近工作很难专心。



脑袋里全都是在田中先生之前离开我们这的那对姊妹。她们平安到达首都卡利斯了吗？饭有没有吃饱呢？



我整天都是想著这些有的没的，悬著一颗心记帐。



这当中，照例又有客人临时来访。



『我要把这个镇盖得更大！』



「……咦？」



龙小姐一进办公室就这么说。



冈萨雷斯先生和诺伊曼先生在她左右，如此左拥右抱龙城最受女性欢迎的两个人，实在有点……不，是太羡慕你了呢，龙小姐。



而且表情充满自信。



漂亮的小鼻子噗咻咻地喷著气。



『那个人类说，只要你点头就行了。』



「不、不好意思，那个人类指的是，那个，哪一位……」



「田中那家伙好像临走前跟镇长说，只要诺伊曼、我跟你都同意，想在镇上盖什么都行。所以现在我跟他都已经点头，只剩你一个了。」



冈萨雷斯先生视线的另一头是诺伊曼先生。



『你不会说不要吧，人类？』



「哪、哪有！我怎么敢呢！请盖请盖！」



龙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也只有点头的份。



为什么要把这么可怕的事丢给我啊，田中先生。



『是吗！哎呀，你还满懂事的嘛，人类！』



「不不不不、不敢当！」



我头一点下去，龙小姐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印象中，龙这种生物都是专搞破坏，想不到也有喜欢建设的一面。跟我想的龙不太一样呢。



「可是话说回来，扩大是要从那里开始扩？东西两区开幕时，就已经把田中受封的领地用完了，随便乱盖会出问题喔。」



诺伊曼先生说的一点也没错。



『……什么意思？』



「田中他是男爵阶层的贵族，身分并不高，所以拿到的土地很小，而我们的城已经把土地用完了。不管往西往东都已经没有空地了。」



『那是这个国家的问题吧？去找那个阿呆人类讨就好。』



阿呆人类是指螺旋卷小姐吧。



最近她不是在北区泡温泉，就是在南区的平民街玩，比任何游客都更熟悉这座城。她的活动范围在仆人几天前回来之后好像又更大了。



记得她不是佩尼帝国人。



也该回去了吧，这样没问题吗？



「这、这的确是与邻国无关，但这也有问题喔。」



『该不会是要说不行吧？你们不都点头了吗……』



龙小姐眼珠一转，瞪起他们来了。



心脏不太强的诺伊曼先生额头整个喷汗。



这时冈萨雷斯先生开口救人了。



「既然不能往旁边盖，往上走怎么样？」



『往上走？』



「对呀，盖出全国最高的大楼来。」



『……哦？盖出全国最高的大楼啊。』



「到时候一定有非常辽阔的景色在等著我们。」



从「我们」的语气来看，其实他也很想盖嘛。我想他早就等不及想扩建这座城了。黄昏之团这个国内鼎鼎大名的冒险者集团，什么时候改行建筑业了呢？



这是很危险的徵兆。



我一定要明哲保身才行。



『这主意的确不错。』



「是吧？」



『不过呢，人类，有件事你说错了。』



「喔？是什么事呢，镇长大人？」



『什么全国最高，太没野心了。要盖就盖世界最高。』



「有道理。龙小姐，我就陪你玩把大的！」



『那还用说！都没问题了吧？好，我们走！』



龙小姐脸上又堆～满大大的笑容，迈开脚步。



圆嘟嘟的脸颊可爱极了。



冈萨雷斯先生和诺伊曼先生也跟著笑得好开心。



我只能坐在桌边，目送他们离去。



田中先生，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就只能在一边看著事情发生而已。说起来，这是你的工作才对吧？你最近很怠忽职守喔。



「好啦。不好意思，打扰了。」



「抱歉打扰你办公，苏菲亚小姐。」



「不、不会！」



门「砰」一声关起来，办公室又恢复平时的寂静。



我区区一介女仆，除了祈祷一切平安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



猎红龙那次，机组员只有魔导贵族一个人。



这次理察先生派出了充足人手，一路上都是总统套房级的服务。房间豪华到不行，更惊人的是连一日三餐都是从前菜到甜点整套不缺。



而最惊讶的还是艾迪塔老师。



「喂、喂，我没有多少财产喔……」



才起飞半天，老师已经照例担心起钱包了。



这高等精灵别说看不出哪里高了，气势还一回比一回弱。看她从怀里掏出旧皮囊，窥视里头数铜板的模样，让人好想抱紧她。用尽全力抱紧她。



「不用担心，旅费是理察先生全额支付。」



「可是，他、他不是佩尼帝国的头脸吗？」



「所以才全额支付啊。」



老师从下方直盯和风点的脸，说出她的不安。



我们在飞空艇甲板上。启程不久，我就闲得发慌，和老师一起上来透气看风景。至于果果露，我则是请她到处打探船员的心思。



万一有人混进来图谋不轨就糟糕了。



代价是熬夜。



我答应陪她聊天到天亮为止。



起初还开价两晚咧。



到底是有多爱说话啦。



「就算这样，一毛也不付不太好吧……」



「在这时候不领情，反而会损及人家的名誉喔。」



「是、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没错。」



这时候客气就不对了。



何况他还派了个棘手的工作给我。



怀著感激尽量使用才是正道。



「……我、我实在搞不太懂你的人际关系！」



「其实我自己也搞不太懂，所以认真就输喽。」



「什么意思啊……」



「风吹太久对身体不好，我们下去吧？」



「好、好吧，我们下去。」



我想搭艾迪塔老师的肩，但实在没那狗胆，只好用言语请她进房。万一被她甩开，这整趟旅程就是场恶梦了，说什么也得避。



回想起来，我这辈子还没有向女性告白的经验呢。



至少想在死前来个一次。



可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我而言难到极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