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空艇按照预定时程，安然抵达学园都市。



或许是错觉吧，多亏在天上意外获得一段规律生活和运动机会，身体状况比出发前好上了些，让和风脸得以精神饱满地开工。



我们一行从甲板越过栈桥，踏上学园都市闻名的飞空艇码头。



「原来这里是这么繁华的地方……」



城中高楼林立，不逊于佩尼帝国的首都卡利斯。



据说会议地点是学园都市首屈一指的某某大楼，地位大概与东京的六本木大楼相当吧。该大楼专用的码头也位在这都市中高人一等的位置，下方景色教人赞叹不已。



时间是天刚亮不久。



俯瞰著人们开始一天之计，别有一番感慨。



与建筑杂乱的首都卡利斯相比，这里的街道井然有序，也就是所谓的棋盘式设计，想必也有相应水准的都市计画。每条街看起来都是历史悠久，能窥见两者根基之差异。



「…………」



我往身边瞄一眼，发现艾迪塔老师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是晕船了吗？



路上完全没那种感觉啊。



「……艾迪塔小姐，还好吗？」



「嗯？啊，什、什么事？」



「没什么，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我、我没有不舒服喔！很正常，正常！」



「是吗？那就好。」



该不会是她在学园都市有不好的回忆吧？那可真是对不起她了。可是不对啊，当初是她自己开口要跟，究竟是怎么了呢？目前没话题能让我继续深入，先搁著吧。



欣赏一会儿街景后，背后忽然有人搭话。



「各位佩尼帝国的使者请往这边走，小的替各位带路。」



看来是官差来接客了。



我们便在他招呼之下，从码头前往大楼之中。



＊



穿过走廊的同时，带路的官差顺道替我们对这场会议做了番讲解。原来距离会议还有好些日子，尽管与会者会陆续抵达，但毕竟是来自世界各国，脚步难统一，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到齐。



我们提早这么多，完全只有乾等的份。



进了学园都市提供的贵宾室后，只能自个儿打发时间了。



是说，房间是比佩尼帝国费兹克劳伦斯家差了一点，不过这只是比较对象级数太高，在我这外行人眼中仍是一晚几十万的高级饭店套房。



像这些原木家具，每样都磨得发亮，对用惯夹板家具的下层人民而言是亮得刺眼。沙发软得像是能包住全身，一坐下去屁股就要融化了，甚至舍不得再站起来。



「那个，艾迪塔小姐？」



「什么事？」



我人在套房中的客厅，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都在这儿。她们也各有一间套房，只是现在都聚在和风脸的房间里。



「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替我补充一点学园都市的相关知识吗？」



「嗯？你是第一次到这来啊？」



「对。说来惭愧，我对其他国家的事一无所知。」



「喔……」



我向坐对面沙发的金发肉肉萝老师讨教。



果果露则是蹲坐在房间角落。问她为什么，她说是为了艾迪塔老师好。就我看来，她其实对老师也颇有好感。



至于她对和风脸是怎么想的，就是一大团谜了。



「好吧，我就趁现在替你上一堂课。」



「有劳了。」



一听我求教就雀跃起来的老师好可爱。



不过有个缺憾──若是照以前的套路，她应该已经露底了，但无论我怎么等就是等不到。其实我们一起行动这么多天以来，她一次机会也没给我。



上下楼梯时，是有几次碰巧目击带豪华肥臀的全都露，把卡肉卡缝都饱餐了一顿，就只有关子卖透的正面露底一次也没有。



看来我的亲密度还不足以让地方的露底铺重新开张。



「想认识学园都市，从地理切入会比较快吧。」



老师清咳一声进入教学模式，继续说：



「学园都市分为东西南北，以及我们所下榻的中央区五个大区，这部分跟你盖的那座城一样。其他还有称为特区的区块，那边我晚一点再说。」



「原来如此。」



看来的确有明确的都市计画。



「学园都市不负其名称，研究与教育工作十分兴盛。你上的佩尼帝国王立学校会教的魔法这里都会教，此外还有语言、数理等方面的科目。总之就是声音大的人说什么是学问，什么就会是学问。」



「原来如此。」



这部分跟我所知的大学似乎差距不大。



差别在于这里的规模极为庞大吧。



「像你这样的贵族，无论哪国都将心力放在把持各区权势上。学园都市没有佩尼帝国那般的贵族制度，以自己独特的阶级制度分高低。例如教授、副教授这些。」



「原来如此。」



不管什么时代，人类社会就是爱分高低呢。



「中央掌握最大的权力，所谓的菁英分子几乎都是那里的人，会插手有关城市运作的所有事务。这些人呢，在中央设立了一个所谓首脑的机关。」



「原来如此。」



对了，我怎么只会回原来如此。



多准备点变化比较好吧。



「其余的权力，则由东西南北去争抢。中央永远是最高，其他四区顺序则会因时代而变化。也就是会因为未来的热门研究题材、有力人士的加入等各种因素改朝换代。」



「这样啊。」



「我上次来这里时是西强东弱，再来南北相当吧。不过呢，顺序变动只是会发生而已，频率并不高。综观历史，大概是几十年一次吧。」



「像贵族的派系斗争那样吗？」



「就是那样。」



话说老师对学园都市懂得还真多。



该不会曾是关系人士吧？



「然后，虽然刚才说研究范畴并不限于魔法，但主干无非还是魔法技术。派系中掌握实权的，都是在这方面有所贡献的学者。」



这时，老师缓慢移动大腿，叉起双脚。



不，交叉之前，她忽然注意到些什么而停止动作。



刚抬起的大腿也悄悄退回原处。



这让我差点就看见了。肥嫩的白皙物体之间深处，有颗黑色宝石似乎闪耀了它的光芒。那是自古以来人类所不断追求的繁衍子孙之秘宝，跨世界的共通语言。



「…………」



老师该不会露底成瘾了吧。



有暴露狂的精灵是吗，调教欲无限狂飙啊。



「尤其是中央的机构，做的都是时下最热门的研究。你不是在领地研究过生命药水吗？那也是中央的代表性研究项目。其他还有合成魔石等。」



「那也是热门研究吗？」



「周期性的啦。从以前就有很多人在挑战，但真正踏入实作阶段的，就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而且他只留下些许成品，从此下落不明。不用说，此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达到这一步。」



「这还真是可惜。」



像我做的药水就脱离不了入浴剂的领域，可见这门学问的确非常艰深。若有机会，我是很想好好检讨如何制作无懈可击的生命药水，然而这阵子就连请个够长的假都有困难。



多想也没用，总之先解决眼前工作再说。



再来有长假等著我，这样社畜才撑得下去。



「当然，并没有任何规定限制这种题材只能交由中央研究。想在哪里研究什么都是学者的自由，不过碍于资金与设备问题，自然会有所区分。」



「中央以外有些什么样的研究？」



「很多很杂。」



「很多很杂啊？」



「像你最爱的火球术，还有人在研究怎么改变造型。」



「这就属于艺术层面了呢。」



怎么说呢，好像F级野鸡大学文科研究室会做的事。



只要有个头衔，吸引得到学生就能混口饭吃，大学就是这样的地方。我至今也梦寐以求的梦想之一，就是成为那种研究室的老大，一边做些没营养的研究一边混吃等死。



「可是，这年头没人料得到什么会在哪里用得上。能研究出东西，总比放弃思考什么都不做好多了吧。其实啊，像这种被周围的人瞧不起的技术在意想不到之处找到舞台的事还满常见的。」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喔喔，老师的视野是何其宽广。



刚才那番话有够帅的啦。



不小心重新爱上她了。



我真以嘲笑野鸡大学的自己为耻。



「因为这个缘故，你就实际用自己的眼睛到处看看吧。在学园都市里满地都是发表研究成果的机会，无须证件也能查阅的地方多得是。当然，没资格就进不去的地方也不少。」



「那真是太期待了。」



「嗯。我也很久没来了，还满期待的。」



虽然老师在飞空艇码头拉长了脸，说这些话时的脸上却漾著表里如一的笑容。会是过了一段时间，身心调整好了吗？若真是如此，丑男也为她高兴。



「方便的话，能请您带我到处逛逛吗？」



「好、好哇！有什么问题，我来当向导！」



「谢谢你，艾迪塔小姐。这样我就放心了。」



「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知道吗！」



「好的。」



如这句话所示，老师也有十足大姊头气概的一面。婚后一定是个好太太，对高龄处男来说分数极高。



总有一天要拜托她裸身穿围裙，站在厨房小露玉鲍给我看。脑里自然而然浮现出金发肉肉萝老师那哈死人的身影。当初在工作室地下惊鸿一瞥的小缝缝仍记忆犹新，是和风脸一生的至宝。



妄想到这儿，房间角落的果果露忽然站了起来。



「果果露小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



这距离，她读不到吧？



魔导贵族说一把长矛的距离啊。



她自己也这么说了。



是吧，果果露。



「…………」



「…………」



噢，完全搞不懂。



＊



我就这么将老师的学园都市讲习一路听下去。



途中，房门叩叩叩地轻声响起。



包含我在内，三人的注意力同时转向走廊。果果露不假思索即刻动身，走几步来到门前。花几秒时间，窥探门后的不明来访者动静。



结果她转向我，点了个头。



「……安全。」



「谢、谢谢，萝可萝可小姐。」



好一招隔门读心。



看来她是主动担起保全工作。这里毕竟不是佩尼帝国领土，多提防点不吃亏。能干仆从的举止与她萝气十足的外表反差颇大，感觉可爱又有趣。



和风脸和艾迪塔老师对话了那么久，也难怪啦，她已经对加入我们的机会虎视耽耽很久了吧。她这个人很怕寂寞，即使我不会读心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先前的反应也是同理吧。这样就说得通了。



「请进，门没锁。」



暗自为果果露窃笑之余，我请意外的访客进门。



门扉吱～地滑开，现出走廊上的人影。



「抱歉打扰了。」



来人是年约十五六的少年，长相斯文俊美，颇有中性魅力。身高约一六○，穿上女装说不定比普妹还要可爱。



至于打扮呢，那大概是学园都市的制服吧，那件绿底短披风很具特色。底下的衬衫与长裤同款同色，系了腰带，领口打了个独具一格的花样领带。



大大的圆眼镜是为萌点。



「幸会，我是奥斯朋•皮考克，今天负责担任各位的向导。能否让我占用一点宝贵的时间？」



「这下有礼了。我是田中，代表佩尼帝国而来。」



我也起身寒暄。



「田中大人是吗？还请您多多指教。」



「向你介绍。这位是艾迪塔小姐，站在那边的是萝可萝可小姐。她们和我一样，都是佩尼帝国的使者。如你所见，萝可萝可小姐是果果露族人，但我们之间没有高低之分，还请一视同仁，谢谢。」



「知道了。也请两位小姐多多指教。」



「好、好的，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如同外表，这位少年口吻十分稳重。



很高兴他见到果果露族人也能不改颜色地问候，真是个好孩子。在封建制度全开的佩尼帝国不可能会见到这种反应，少说也要从咂嘴起跳。



以后私底下叫他小皮好了。



「对了，这、这位精灵小姐……」



「……什么事？」



「请恕我冒昧，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喔。第一次见吧？至少我不认识你。」



「说、说得也是。对不起，第一次见就闹这种笑话。」



「没、没关系，谁都会有误会的时候。是吧？」



老师徵求同意似的往我看来。这位精灵小姐居然也会用徵询他人意见的方式甩话题，真是稀奇，样子看起来还颇为紧张。难道这种中性风格的年轻帅哥是她的菜吗？



话说回来，这根本是搭讪吧。



老师被帅哥搭讪啦。



我不容许这种事发生。不行，绝对不行。



「是啊，说得对。对了，请问向导是什么意思？」



「咦？啊，好、好的！这个嘛，我这就说明。」



暂且将话题导回原轨了。



小皮端正姿势，开口说道：



「实在非常抱歉，学园都市的代表目前因公外出，需由副代表代为会见。如果时间上方便的话，请随我来。」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谢谢田中大人。那么，这边请。」



小皮深深一鞠躬，展开一手指引方向。



和风脸就此随他离开房间。



＊



来到的是看似办公室的地方。



直通走廊的门后，有个约三十平方公尺的空间。中央摆了张大桌，桌前是一组相对的沙发。周围三面全是一整排书柜，包围所有桌椅。



而靠外的一面则全是落地窗，外头能鸟瞰学园都市的景致。这样的房间，让人不禁猜想东京都心的摩天大楼高层或许也是这种感觉。



购屋欲开始蠢动啦。学园都市不错喔。



「欢迎莅临学园都市，我是中央区副代表克劳斯•布斯教授。」



「幸会幸会，我来自佩尼帝国，敝姓田中。」



坐在桌前的是个年约四十岁半的壮年子。



一身白袍相当亮眼，长相又高又帅，有一八○吧。三七头黑发很有亲切感，但他总归是高加索属性的帅哥，距离感远比亲切感高。



他和小皮一样戴了眼镜。小皮是圆的，他是细长方形。搭配上立体五官与锐利眼神，给人攻击性颇高的第一印象。



「佩尼帝国的代表动作还真快，距离会议还有好几天呢。」



「我在佩尼帝国仅仅是男爵地位，与其他大人相比恐怕是差了一截，所以至少要把我国对本次会议的诚意表现出来才行。」



「这样啊。我相当中意你这率直的态度呢，田中男爵。」



「感谢您的赏识，布斯教授。」



他看起来是个知识分子，我便直接摊开来说，还真的得到不错的反应。



附带一提，果果露和艾迪塔老师都留在住房里。我想带黑肉萝去见学园都市的高层是一件危险的事，便独自前来先看看状况。



「话说田中男爵，你对佩尼帝国的学校认识多少呢？」



「我认识的并不多，但我有那里的学生身分。」



「哦？这就有趣了。听说那里大多是年轻人不是吗？」



「即使到了这年纪，我还是有很多想学的东西。」



「原来如此，看来田中男爵你还是个热心向学的人。」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嘛。」



「是啊，一点也没错。」



不多念点书，我要靠什么混饭吃呢？这就是竞争社会残酷的运作方式。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放弃进修，当个多金幼女的小白脸，每天都在吃饭睡觉幼幼片的华尔滋中度过。



「以后有机会，我想跟你聊聊你们学校的事。」



「田中随时欢迎。」



「嗯。」



其实，我犯了个错──忘记跟艾迪塔老师问清楚，学园都市里的教授与佩尼帝国贵族的高低关系了。现在是我一国代表的身分，表现得太卑躬屈膝也不好。



「距离会议还有好些日子，如果对学园都市感兴趣，请尽管到处看看吧。皮考克这个人比较忙，我会再派其他人照应你生活所需。」



「非常感谢您如此费心。」



是女学生就好了。



不爱穿内裤又适合小短裙的女学生更好。



「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还没有。」



「是吗？那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就先请回吧。要你走这一趟又要你配合我的时间，实在很不好意思。」



「我明白了。感谢您百忙之中见我一面。」



「哪里，谢谢你走这一趟。」



经过一番节奏明快的对话，布斯教授的接见结束了。和他对话还挺轻松的。凭我粗浅的社会经历来说，这种人办事特别乾净利落，打好关系绝不吃亏。



要好好记住他的名字。



＊



从布斯教授的房间来到走廊后，带我过来的小皮已不见人影。这里与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的住房并不远，我便一派轻松地迈开步伐，想自己回去。而那是半小时前的事。



很明显地，热腾腾的迷路仔出炉了。



到现在我才体会到现代社会路标文化的美好。原来街道与建筑物中随处可见的各种图示在非常多的情况下大幅节省了人们的时间。



「……怎么办？」



我只是记布斯教授房间的相对位置，不晓得住房楼层是哪一楼。而且每楼构造都一样，上下楼几次就搞不懂自己人在几楼了。



头伸出窗外直接数数看好了？



不行，这样实在太悲哀。



去拜访客户却在大楼里迷路，简直是职涯危机啊。



「…………」



这么想著到处乱走时，连装潢的感觉都变了。迷路成这个地步，恐怕真的难以独力归返。现在果果露一个人留在房里，再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便决定找人问路。



学校的关系人员都知道这里要办一场世界性会议吧。只要找个那种感觉的人问问留给来宾的楼层怎么走，就能回到住房附近了吧。



最坏的情况，就是搬出小皮的名字，请他来接我。即使初来乍到就要丢这种大脸，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果果露等不下去，自个儿到处乱跑就糟了，说什么也得避。



「好，就这么办。」



我下定决心，斟酌该找谁问话。



最好是女孩子。



我要年轻可爱的小短裙女学生。



于是我到处走动，寻找合适人选。学园都市不是叫假的，到处是常见于地方大学的结构。大楼之间以空中走廊相连，构成一整个巨大建筑。



既然决定要和可爱女生对话，就没什么好犹豫了，我往感觉学生较多的方向快速大步向前。随著墙色与柱体变化，路人数量有增有减，装扮也开始有所不同。



又走了一段路以后。



在某栋深楼的不靠窗走廊上忽然有吵闹声传来。



「是不是看了就不爽？」「乾脆扒光算了？」「这招赞喔。」「好，脱光光后衣服丢掉。」「这样就会乖乖认错了吧。」「一定会。」「怎么可能做出生命药水啊。」「好，马上来脱。」



好多令人心儿飞扬的提案啊。



被扒个精光而痛哭的悲惨女生可爱极了。



脚步自然地往声音来处转。在走廊走了几公尺，拐个弯，发现还有更深僻的地带。那里是条死路，完全没有其他人通行，很少会有人注意。



有三个年约十五的男生围著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每个都是学生吧。衣著与小皮不同，但同样一眼就看得出是学生制服。款式应该有很多种。



（插图010）



三名男生成员如下：



一个大胖，一个书呆田鸡，一个帅哥。



团队性极强的组合。



然而这种金三角也只能维持到高中。我已经能看见不久的将来，队长位置的帅哥将会因升学而离队，和其他帅哥组成打炮团，留下的大胖和田鸡就沦落为二次元或偶像宅。



可怜哪。



大胖和田鸡太可怜了。



「你们几个，放手！给我放手啦，变态！」



不过，被他们袭击的少女更可怜。



「你才是变态吧？」「你不是说怕肃清吗？」「就是说啊，她脑子一定有病。」「她裙子是不是比别人还短啊？」「啊，我也觉得。」「该不会是在等些什么吧？」「哇，太恶了吧？」



男生纷纷朝女生伸手。



赞喔，快脱。



我个人是很想好好鉴赏这整场脱衣秀。



可是一个中年大叔从走廊转角探头出去偷看性侵现场的画面实在恶到不能忍，万一被人发现就惨了。这里扮演一个吓阻霸凌仔的大人好了。



名曰在遥远异国与美少女学生的香艳禁忌之恋作战。



神啊，给我一个偏爱猪哥叔叔的女生吧。



我将希望赌在这微乎其微的可能上，大脚一跨。



「你们几个做什么，简直丢人现眼。」



「！」



于转角现身的同时，我出声训斥。



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大人怎么玩小孩。



「你、你谁啊！」「这个人长得好奇怪喔！」「你看他，皮肤怎么那么黄？」「脸是不是很扁啊？」「简直像蜥蜴人一样。」「喂、喂，先等一下，那是贵族的衣服吧？」「哪里的贵族？」「我哪知道。可是……」



太好了。幸好今天有穿贵族版的正装。



人类真的是外表决定一切。刻骨铭心啊。



「我问一下，这在你们学校是日常现象吗？我最近有个亲戚要入学，很多事得向布斯教授问个清楚呢。」



反正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就借布斯教授之名一用了。



内容完全是虚张声势。



「喂，真的是贵族啦！」「我、我也是贵族啊！」「衣服看起来很贵，可是长相很穷酸耶。」「只是小国的穷男爵吧？」「一开口就搬布斯教授出来，只是吓唬人的吧？」「你是哪里的贵族！」



不会吧，伤害比想像中更小。



反而有种倒吃回马枪的感觉。说对了，我就是个穷男爵。事情发展跟想像中不太一样啊。还以为这三个小子会像蜘蛛宝宝一样当场跑个无影无踪。



没办法，借用一下理察的名字好了。



已经完全没有大人玩小孩的感觉就是了。



「我是佩尼帝国的贵族，名列费兹克劳伦斯公爵家门下。假如有荣幸让各位记得我，日后随时欢迎透过理察大人联络，我随时候教。」



「佩尼帝国的费兹克劳伦斯？」「真的假的，大贵族耶！」「喂喂，现在怎么办？」「问我咧，都、都怪你乱说啦！」「你自己还不是很跩！」「我、我们还是赶快道歉吧……」



三个男生的反应截然不同了。



费兹克劳伦斯家太厉害了吧。



在国外的影响力也大得跟什么一样。



根本是跨国企业。



「还有问题吗？」



「！……」



我稍微压低声音问。只见三少浑身一抖，落荒而逃。是以为我们都没报出姓名，跑掉后就没事了吧。还挺聪明的嘛。



至于我呢，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吧。



他们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转角，哒哒哒的慌乱脚步声也很快就听不见了。最后只留下虚张声势的可悲穷男爵和衣物凌乱的美少女学生。



「学园都市比我想像中热闹多了嘛。」



我随便说句话转换气氛，走向受欺负的女生。



仔细一看，还真是个美少女。与其他高加索人种相比显得苍白的皮肤，与扎成双马尾的乌亮黑发给我深刻的印象。体型比艾丝特稍微小一些，感觉像刚入学不久的娇小国中生。



眼神格外尖锐，威吓似的瞪著我看。如果她是小冈那样的大汉就恐怖了，但她体型娇小长相可爱，反而让人想疼她。怎么说呢，就像很爱吠的吉娃娃。



我不禁想起刚认识的艾丝特，有那么一点感慨。不好，忘了艾丝特吧。她的娇娇期已经不会回来了，现在一定是和亚伦恩爱地蕉往吧。



「你还好吗？」



「……哪、哪有什么好不好，根本用不著你来关心！」



噢，很有精神嘛。



是个自尊心颇高的人。



「如果哪里受伤，我可以帮你医治。」



「我才没受伤！也、也没人欺负我！」



「那就好。」



果然是霸凌现场啊。我欺负的欺都没说出口，她却先急著否定。多半是这样的霸凌已是常态，让她防卫意识变得太重了。



她遮掩著凌乱的制服衣襟，警戒著我后退半步。说不定在这次之前，她已有过惨遭轮奸的经验。这妄想使我的心猛一振奋。轮奸是我心目中的干炮最终型态啊。想到就兴奋到不行。



「要我找女职员来吗？」



「……为什么？」



「女性有些女性才懂的问题嘛。」



「！……」



「还是说，你真的有哪里受伤……」



「很、很烦耶你！少来烦我！」



当我打算丢个魔法让她带著补时，对方却更快。



几句对话后，她拔腿就跑，还是全力冲刺。一回神时，她已冲过我身旁，往后一路狂奔。背影与刚才开溜的霸凌仔一个样，瞬即消失在转角另一边。



真是太棒了。



受凌女子我最爱。



更进一步地说，那正港国中女生般的口吻在恋爱弱者心里激起了悦耳的反响。不知吹了什么风，逝去青春的一页彷佛又翻回来了。谈恋爱就是要找现任JC啊。



若真能实现，一定能完全治愈我处男的饥渴。



「……好。」



与小妹妹说到话，给了我那么点斗志。



＊



抵达学园都市的第二天。



毛毛虫般起床的诸位佩尼帝国大使聚集在和风脸配得的住房，一起吃稍晚的早餐。餐点是前不久由随房女仆用推车送来的。



得此国宾待遇，实在乐死我也。



我以前就好想过这种贵族生活，现在也成真了。



冒著温暖白烟的汤品沁入刚起床的空腹，真是舒服啊。有些浓稠，像玉米浓汤的感觉。回想起不是超商便当就是牛肉盖饭的前世，如今的桌况是充实得无与伦比。



「我、我问你喔！」



坐正对面的艾迪塔老师赐问了。



她将餐具搁在桌上，眼神颇为认真。



「什么事？」



「既然距离那场会议还有很多时间，我、我们去观光一下怎么样？你不是也要我当向导吗？如果没其他行程，我、我现在就能带你出去走走喔？」



「真的吗？」



「嗯！」



「不麻烦的话，请你一定要当我的向导。」



「是吗！很好！既然这样，尽管包在我身上！」



好耶。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行程就是跟艾迪塔老师约会了。



就在我喜不自胜时，忽然感到房间角落有视线射来。不知何时开始，果果露之眼一直盯著我不放。原本不断把早餐往嘴里送的手也停了下来，抬眼盯著我，凝视著我。



大概是要我也带她一起去吧。



顺带一提，她同样是顾虑艾迪塔老师吧，没坐在桌边，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吃饭。想帮她准备桌子也被她拒绝了。



我们家果果露行为这么奇葩，有点恐怖啊。



不过觉得亏待她的同时，果果露如此作贱自己的画面仍不断刺激著我心里的鸡鸡。一旁就是温暖的同桌天伦乐，这黑肉萝却连桌子也没有，在地上吃装在托盘里的饭，可怜又可爱。



至少在晚餐帮她准备一整套桌椅好了，用不用是另一回事。



「可以让萝可萝可小姐一起来吗？」



「咦？喔，喔喔，好啦，没关系。」



「谢谢你。那我们三个一起逛吧。」



好，今天行程敲定了。



原本今天是想逛图书馆，好研究如何调制生发剂。但既然老师主动开口，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反正还会留在学园都市好几天，多得是机会搜集资料，今天就以约会为优先。



「……对、对了，我问一下。」



「什么事？」



「不，不是问你……」



老师视线指向果果露。



看来那是在对她说话。



「她怎么了吗？」



「……怎样？」



「我之前就在想了，你都不坐在椅子上吃，这、这样真的好吗……」



老师这几天用餐总是时不时就瞄她几眼。无论是从龙城到首都卡利斯，还是从卡利斯到学园都市，她都很注意果果露的用餐情况，好像很不自在。



而果果露本人却毫不在意地说：



「没关系。」



「可是，在、在地上吃饭未免也太……」



「不用替我担心。」



「…………」



你那是强人所难啊，果果露。



＊



早餐结束后，我们来到学园都市的闹区。



学园两字不是挂好看的，整座城一整年到处都有类似之前首都卡利斯那场学技会的发表会。规模有大有小，大至上千上万人，小则几十人那么袖珍。



形式也是五花八门，有典型的限期演讲，有所谓的海报发表，甚至办成美术馆般的展示会，非常多样。



在这当中，艾迪塔老师带我们去的是──



「这真是不得了啊……」



「是吧？这里虽然不大，可是历史悠久喔。」



五彩缤纷的药水一排排陈列于眼前的画面，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彷佛是将宝石博物馆的宝石全换成药水那样。



「我看你对药水这方面很感兴趣，看看这里的资料馆应该不吃亏。过去的学者所炼成的各种药水都在这里展出，配方公开的也搜集了不少。」



「这真是个宝贵的资料馆，光是看这一眼就让人手痒了。」



「嗯，说的没错。」



艾迪塔老师对我的随口应声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那个，怎么说，我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想过一些方法。积极的就是摘取与治疗，不然就是研究替代方案。当、当然，不管怎样我都会全面协助……」



「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我们继续看下去。」



「啊，好！」



我促请忸怩起来的艾迪塔老师继续往药水博物馆里头走。



果果露稍微保持距离跟来。



红的、蓝的、绿的、清的、浊的，有的还像蛇酒那样泡了奇异生物。真的有很多种药水。参观起来比想像中有趣得多了。



药水旁还会标示效用或配方，有的还附上研发过程等史料。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文化设施。



还以为无论学园都市聚集了多少高知识分子，这里总归是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轻视得很。说不定这世界的文明水准远远高过了我的想像。



然而很遗憾，看到现在都没有生发药水的踪迹。我是很想直接问老师，可是经过飞空艇那件事后，这我非得自己来不可。找老师谈，她一定会要我别在意。



「单纯这样到处乱看也很有趣呢。」



「是吧？」



「谢谢你带我来这么棒的地方。」



「没、没什么啦，不需要那么客气！」



「这里还真的让我满感动的。」



「……是喔。」



没比这更好的约会行程了。



老师超赞。



岂不是要我爱上你吗？



「记得更里面还、还有炼制难度更高的药水。」



我继续跟从艾迪塔老师在馆里绕，心情真的和逛宝石博物馆一样。如果有纪念品区，感觉会一恍神就买个紫水晶回去。明明那种东西比三角旗跟钥匙圈更没用。



「这里，应该是在这没错……找到了，就是它！」



老师指著一个雕饰精美的展示台说道。



「……这是什么？」



「目前公开的生命药水研究中，最有效果的一个。虽然这配方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到现在仍没有更进一步的成果。」



「原来如此，真有意思。」



「其实还有完成度更高的东西，可是没有留下配方……」



「你见过吗？」



「……不好意思，就只是亲眼见过而已。」



「不必不必，光是这样就很有用了。」



不晓得跟龙城的入浴剂相比，哪个治愈效果更好？



喔不，这样比也太失礼。



居然起了总之先丢进浴缸里试试的念头。



日本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无论哪个时代，都渴望著生命药水的出现。可是从这样的历史背景也能看出，这项研究在学园都市已经沦为某种政治工具了。」



「怎么说？」



「就算做不出来，只要钱花得够多，声音够大就能成名。这么多年的历史不是白白累积的。即使生命药水研发失败，只要声称自己前进了一步，嗯，至少能博得不少名气。」



就像前几年的抗癌疗法一样嘛。



都是以不会有十足成果为前提下去研究的。



有点悲哀。



「所以我非常喜欢你的做法，你的入浴剂真的是个杰作。这个地方已经在所谓学园都市的框架中僵化很多年了，正是需要一点刺激的时候。不过呢，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见权力的形式不会只受贵族一词的限制呢。」



「嗯，这件事实在是这无可奈何就是了。」



艾迪塔老师感慨地侃侃而谈。



偶尔这样静静地说话也不错。



如此自得其乐时，一旁忽然有人叫出声来。



「呃，又是他！那个黄皮贵族！」



是小孩的尖锐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而且，那黄皮贵族十之八九指的是丑男我。我不禁往声音来向望去，结果猜得没错，几个面熟的人紧张兮兮地看著我。



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在学校里遇见的霸凌仔。



该说是果不其然吗？那个被他们围著欺负的女生也在。



那是柱子后面，难以察觉的地方。



看来霸凌仔三人组是先发现了和风脸的存在。我太专注于与艾迪塔老师对话，没怎么注意周遭。有果果露这最强保镖在身边也使我放松了警觉。



「可恶！我、我们走！」



指挥官帅哥吠道。



「走、走吧！反正没什么好看的了。」



「赶快写完报告，把事情解决吧。」



大胖＆田鸡跟著应声。



或许是上次以费兹克劳伦斯之名给的忠告见效了，他们一注意到我就快步逃离现场。田鸡临走前留下的话能看出他们此行八成是为了找报告作业的资料。



跑得又快又响，表示他们今天又围著双马尾妹妹玩这玩那吧。做这种事，怎么不找叔叔一起来呢？真想训他们训到嘴酸。而且还是在公共建设玩，羡慕死了。



于是乎最后留下的，即是被他们欺负的少女。



我的奖品萝莉。



「……你认识啊？」



艾迪塔老师瞥她一眼问。



「说过几句话。」



我简单回答后，脚步自然往受凌少女走去。



「我们又碰面了，没受伤吧？」



「！……我、我才没有受伤！」



她站的位置有两面墙遮著，旁边再摆个展示柜，即成了恰好的隐蔽处，霸凌的绝佳地点。从她连忙整理衣物的样子来看，噢，已经被他们搞很久了。



这女生赞。很不错喔。



「那真是太好了。在这种地方闹大的话，会很难处理。」



「跟我无关！是、是他们自己来烦我的！」



「嗯，我也这么想呢。」



上次被她跑掉，不过这次感觉能多说几句话。大概是因为艾迪塔老师这个比奖品萝莉更娇小的人就在身边，使她对和风脸的警戒层级降低了。



至于果果露呢，大概是出于体贴吧，装成陌生人的样子，在一边看满柜的药水。还伸手碰了碰那装满液体的烧瓶状玻璃瓶，有点恐怖。摔了不知道要赔多少。



「那、那我就……」



然而她不像会久留的样子。



受凌少女很快就想转身离去。



死处男要全力挽留。



这是必须留人的场景。



「身边就有这么棒的设施，还能当成教室来天天使用，真是太令人羡慕了。刚听他们提到报告，是学校作业吗？」



「……是没错，所以你是有意见吗？」



她一脸狐疑地看著我。



完全是面对可疑分子的表情。



要不是有艾迪塔老师跟著，早就去报警了。



「没有。单纯因为我不是学园都市的人，对学生怎么上课，上什么课有点好奇罢了。我也是有学生身分，自然会对不同学习环境感兴趣。」



「……你也是学生？几岁啦？」



「今年三十有七。」



「什么嘛，有钱人找乐子而已……」



果然在这个世界，高龄学生也给人这种观感吗？我也不是不了解这种想法。我有个年过三十还去念绘图学校的国中同学，在同学会成为一鸣惊人的传说。



「我可是有在工作的呢，只是用剩余资金投资未来而已。」



「说得比唱的好听。」



「是啊，有这种感觉也是难免的事。」



话说这个双马尾妹妹的语气真不错。来到这里后，遇到的都是口吻独特的女生，这种日本标准式感觉新鲜极了。我是很喜欢钻头卷那种奇葩，但偶尔也会犯思乡。



「这个大叔太恶心了吧」这种话，能给我等同酱油味的乡愁。啊，突然好想看黑辣妹的A片。如果拜托果果露，她会通融吗？好想看鬼婆版的果果露。



「那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要写报告啊。」



噢，少女散发出想聊的迹象。



凡事都该先努力尝试再说呢。



「报告？跟药水有关的吗？」



「都来这种地方了，这还用问吗？」



「原来如此。」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报告啦。」



「这样啊？」



「要我们选择以正反立场，去说明到底有没有可能合成出生命药水，很无聊就是了。」



「生命药水啊……」



这话题来得真好。



但考虑到艾迪塔老师口中的现况，少女所说的作业多半不是真的要学生判断生命药水的合成可能，而是让他们习惯撰写论文的理科作文。



这年纪就要做这种事，学园都市的教程水准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啊，比我想像中进取多了。至少我花时间学这东西是二十岁前后，念大学时的事。



「我决定选有可能以后，他们就选不可能来找我麻烦……」



少女郁郁地说到这里，表情猛然扭曲。



看来是想到了比作业内容更难处理的事。



「无论如何，这样欺负人都不对。这其中有任何缘故吗？」



「哪、哪有什么缘故！纯粹是他们想找碴！是他们的问题！」



「原来如此。」



对啦，霸凌都么是这样。



就算有原因，她也不会对素昧平生的和风脸说。



「够了吧，以后你不要再、再来管我了！」



对话只多持续短短几分钟，少女又一溜烟跑走了。



乌亮的黑发双马尾在背后摇晃的模样，在那青涩制服的衬托之下，剎那间激起一股追上去的冲动。我想将发自内心的感谢，献给翩然摇摆的裙子底下那忽隐忽现的白。



默默目送她离去后，艾迪塔老师低声问：



「让她跑掉没关系吗？」



「我们也没有亲近到那种程度。」



「是喔？那就好……」



接下来，我们这天都按照预定，在老师的学园都市巡礼中度过。



＊



时间就这么又过了一天。



今天我打算按照原计画，正式对生发剂展开调查。为了查询校外人士也能进出的图书馆，我独自离开住房，而事情就在我踏上走廊没多久时发生了。我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物。



「啊……」



「哎呀～！在这里遇到你也太巧了吧～」



有五个完整人影从转角拐过来。



每一个我都认识。带头的是小皮，接著是艾丝特和钻头卷，最后是亚伦和M魔族。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皮还是老样子，面带稳重微笑问道：



「田中大人，怎么了吗？」



「皮考克同学，请恕我冒昧，这几位是……？」



金发萝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学园都市呢？



大叔有点想不通啊。



再说，让魔族来参加讨论如何对付魔王的会议真的好吗？对人类来说是无限OUT吧。看小皮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奇怪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恶长毛把头上角之类的东西藏起来，伪装成人类了。



算他识相。



视线在两者之间晃了晃后，M魔族默默地瞪过来。



放心啦，我不会掀你的底。



「各位该不会认识吧？」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



「这几位贵宾是代表普希共和国的使者。」



「原来如此。」



其中两名是佩尼帝国人，并不是普希共和国人呢。而且还有一个甚至根本不是人，满满的嘈点。抱著再也不见的心情离开，结果短短几天又重逢了，让人不由得感到命运的存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丝特抢先在他人前发问。



表情与这几周看惯了的娇娇模式相差甚远。吊得高高的眼眸射来强劲的目光。问话的语气也有点硬，似乎掺了点厌恶。紧绷的脸颊是紧张所致吧。



心好痛啊。



「我是以佩尼帝国使者的身分来到这里的。」



「……哼。」



看来依然是失忆状态。



「话说伊莉莎白小姐，您怎么会和亚伦先生来到学园都市──」



「就算你和爸爸关系不错，也不能随便喊我的名字。你是男爵，我可是公爵家的大小姐，麻烦你遵守最基本的礼仪好吗？还是你对我把你当平民怀恨在心？」



「实在非常抱歉，费兹克劳伦斯大小姐。」



「哼……」



金发萝莉将头往旁一甩。



完全是第一天认识的她。



难道萝莉婊要重拾傲娇称号了吗？不不不，我很清楚再也不见对她对我都好。对她爸爸说过的话，绝对不是逞强。



可是，我还是需要打探他们的动向。



「亚伦先生，晚点有空的话，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好、好的，知道了。」



「亚伦？你该不会也认识这个男的吧？」



「嗯，认识啊，艾丝特。」



「……是怎样？」



萝莉婊的心情急转直下。



但亚伦没有打住，继续说：



「田中先生，可以的话不需要等，现在就可以谈谈……」



「这样好吗？」



「没问题。」



「那么不好意思，占用你一点时间。」



「亚、亚伦等一下，什么意思啊？你是把这个男的放在我之前吗？脸那么扁，皮肤又那么黄，根本不晓得是那个国家来的耶！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对不起，艾丝特。这件事非得找他谈不可，能让我失陪一下子吗？一下下就好了，我需要这点时间。问候副代表的这段时间就行了。」



原来如此，他们也要会见布斯教授的样子。



他们正在解前天我们刚到这里时遭遇的任务吧。



「……等会儿要跟我解释清楚喔。」



「那当然。」



即使要正面反抗艾丝特，帅哥仍以和风脸为优先。



怎么有这么好的人啊！



这就是帅哥的余裕吗？



我绝对做不到这种事。



「那就不好意思了。」



「哼，随便你们。」



「谢谢喔，艾丝特。这真的很重要。」



亚伦就此离开艾丝特身边，来到我身旁。



「田中先生，麻烦请跟我来。」



「好、好的。话说，这样真的好吗？」



「接下来，艾丝特他们要向学园都市的代表打声招呼。我只是一个小骑士，跟过去也只会碍事而已。再说有件事，我说什么也得让你知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说吧，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好，这边请。」



我们就此逃离艾丝特似的另外找地方说话。



＊



两名男子在走廊走了一会儿，拐了几个弯，来到人行稀少的地方才止步。接著不约而同面向彼此，分享现有讯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亚伦告诉我的，是实在很像艾丝特会做的事。



起因是艾丝特发现她爸知道亚伦的存在。其实那早就众所皆知了，而失忆少女认为亚伦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便带他来到这里。判断与行动都非常迅速。



不知幸是不幸，钻头卷正好在这时约艾丝特出远门。原因和和风脸一样，要参加学园都市举办的会议。失去城堡而没得经营领地，终日无事的她，接下了祖国所给的任务。



这钻头卷依然是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挥洒她根本不像俘虏的自由。艾丝特也趁此良机，实现私奔之旅。



失忆的艾丝特应该不知道她成了俘虏吧。无所谓，不难想像她能够离开怎样都好的心情。一定是细节问都不问，总之先逃来学园都市再说。



「对不起，我态度应该更强硬一点。」



「亚伦先生，你不必道歉。艾丝特小姐的行动力是很高，可是理察先生毕竟是她父亲，多小心一点比较好。他应该很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



「等、等等，费兹克劳伦斯公爵并没有特别找我麻烦……」



「请放心。回佩尼帝国后，我会亲自跟他疏通。」



和风脸现在需以顾全眼前这暖男的性命为优先。



毕竟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



就算钻头卷的邀约是真，亚伦与艾丝特同行仍显得很不自然。单独出现就算了，怎么偏偏在这时与她同行呢？我实在不懂。



而且亚伦也知道艾丝特失忆。



因为理察事先联络过。



或者说，要胁。



因此，亚伦这么做完全是赌命。



万一被爸爸发现了，铁定要杀头，他自己应该也明白。而如今艾丝特恋爱模式全开，相信只要哄几句就能轻易劝退。



直接告诉她，已经和爸爸见过面就行了。



至少，想保住小命就该安分一点。亚伦很清楚费兹克劳伦斯家权力有多大，我非常怀疑他真的敢冒险搞私奔。目前重回柔菲爸爸怀抱才是正途，才是正确答案。



为了他们俩好，真的是如他所说，需要强硬一点。



再给亚伦一年时间砥砺琢磨，相信理察也会明白这位帅哥的好。他原本走的就是这条路，只要多想想就会开窍了。眼前这位帅哥应该没那么愚昧。



「真的很抱歉，弄得像是找你求救一样……」



「和艾丝特小姐相处本来就很容易遇到这种事。虽然我认识她没你久，对被她的特异行径耍得团团转这种事也已经很习惯了。这点程度的话，多得是方法可以应付。」



「……真的很抱歉。」



实在很难不好奇亚伦来此的原因啊。



可是我又不太敢直接问，这该如何是好呢？



男女之间的这个那个，总是不太好开口嘛。



再分享几个资讯，探探虚实好了。



「对了，亚伦。艾丝特小姐和朵莉丝小姐处得还好吗？这段时间朵莉丝小姐身上发生的事，都从她记忆里消失了吧。」



「啊，对。这部分应该是没问题才对。幸亏朵莉丝小姐和艾丝特从以前交情就不错，她又是不拘小节的人。即使稍微迟了点，但最后没花多少时间就跟她解释清楚了。」



「这样啊，那就好。」



「就我在旅途上看来，她在各方面都有在注意失忆的事。」



真的假的，那个钻头卷也会这么体贴。



有点难以想像。



还以为她会喜孜孜地拿这捉弄艾丝特呢。



「田中先生，你也跟朵莉丝小姐一样，是来参加会议的吗？」



「是啊，我代表佩尼帝国出席。」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一个人来？」



「不，还有两个人。」



「既然这样，我晚点再去打声招呼。」



「不用不用，不需要这么费心啦。」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连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都被亚伦睡走，我肯定活不下去，心态崩溃。玻璃心清脆地啪一声折成两半。这种事说什么也得避。



一感到强烈需求，未来方针立刻就打定了。



我必须尽全力远离亚伦和艾丝特这一对。如果可以，以后最好也不要有任何交集。然后会议一结束，就要火速返回佩尼帝国。



这位帅哥是个好帅哥，但这是两码子事。



他的下半身和萝莉龙的爆肚拳一样危险。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亚伦先生。」



「你太客气了。给你无端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亚伦庄重诚挚地低头道歉。



「话说回来，艾丝特小姐今天心情好像特别糟。」



「啊，没有啦，那是因为……」



「该不会是跟理察先生吵架以后负气离家的吧？」



「架是的确有吵，不过原因不在那里。」



「所以是晕船吗？」



之前她也吐得很厉害。



「跟你说这种事，我也很过意不去。其实是艾丝特在自己房间找到几本算是日记的东西，内容对现在的她来说难以接受……」



「日记？」



「写的都是她跟你相处的经过。从头一天认识开始，写了非常非常多。内容绝大多数她都不记得，也就是不存在的回忆，所以弄得她心里很乱吧。」



「我的天啊……」



该不会就是那个吧。某天艾迪塔老师想写书，艾丝特就说要写全五十集的史诗钜作与她较劲。想不到她真的动笔了，而且已经有好几本，超猛的啦。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有助于寻回记忆，现在却造成反效果，丑男业障重啊。根本就是治疗不死怪物反而造成伤害那样。



「怎么说，实在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会，这不是你该道歉的事！」



然而，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现在的艾丝特见到那样的东西，对和风脸的反感不急速飙高才怪。目睹那么多对陌生中年恶男写的情诗全是自己的笔迹，除了惊悚还会有什么。



压力一定是超乎他人想像地大。



若当事人是我，保证哭出来。还会秃头。